皇上剛要說什么,魏珠就提著個籃兒走了進來。
“皇上,這是您要奴才尋摸的狗兒,貓狗房送來了一只好的。”
年珠扭頭一看,呵,這不是只渾身雪白的小京巴狗兒嗎?猛地一瞧,倒有幾分像胖雪球小時候!
皇上略掃了兩眼,就點頭道:“差人送過去吧。”
送過去?送去哪兒?
見著魏珠點頭哈腰下去,年珠大概也猜到這狗兒大概是送給了軟禁中的二阿哥,只是啊,這二阿哥如今都是當祖父的人,興許早忘了當初皇上沒收狗一事,皇上這時候來這樣一出,與其說是彌補二阿哥,倒不如說是叫自己心里好過點。
皇上沒說,年珠可不敢隨便點破皇上的心思,笑道:“皇上,您怎么又在批閱奏折?叫我說,這些奏折是看不完的,您不如多歇歇……”
皇上嘴上答應著放下了狼毫筆,實則壓根沒有離開座位的意思。
皇上問起了這半個月的時間里京城有沒有新鮮事,問起京中百姓對他老人家初五所設下的千叟宴是如何看待的,最后更是說起過幾日他準備于京師一帶巡視。
年珠的第一反應是原來對工作的熱愛也是會遺傳的啊,皇上是個工作狂,以后的四爺更是惶然不可奪讓。
她的第二反應則是不能叫皇上去。
想到除夕夜手微微發抖的皇上,年珠是欲言又止。
皇上是閱人無數,一眼就看出年珠的吞吞吐吐,有話要說:“你這小女娃,有什么話直說就是,怎么也變得像眾人一樣,在朕跟前說一句藏三句?”
“當真是什么都瞞不過您的眼睛。”年珠笑了笑,仍是猶猶豫豫的,“我,我只是覺得您年紀大了,是不是還是不要出遠門比較好?雖說您是皇上,身上擔負著整個大清的興衰,但您萬萬不能將自己逼的這樣緊,龍體要緊呀!”
她知道歷史上的康熙帝一向勤勉,勤勉的已成習慣,年輕時扛得住,在如今,皇上這年紀,是真的半截身子已入土,哪里經得起如此辛勞奔波?
皇上笑了笑,道:“哦,原來你是擔心朕的身子啊。”
他老人家那慈愛的眼神落在年珠面上,笑容愈深,道:“前些年,朕幾次下江南,閱盡江南風光,看遍人生百態,臨老了,還想再出去走走看看,卻是身子不中用了。”
“既然遠處去不了,索性就在京城一帶轉轉吧。”
年珠正欲搜腸刮肚勸上幾句時,卻聽到皇上道:“朕怕再不出宮轉轉看看,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。”
年珠的話都已到了嘴邊,末了還是咽了下去。
算上今日,她與皇上不過才見了四面,不知是一開始她與四爺聯手算計了皇上,心虛的緣故,還是因史書上對皇上多是贊揚的緣故,她對皇上印象很是不錯。
“皇上,您胡說什么呢!縱然您年紀大了,但紫禁城中有最好的太醫,有最好的藥材……只要您好好保養,愛惜自己的身子,您起碼還能活個十年八年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