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珠點頭稱是,將朱太醫夸了又夸,直說這人是個很有意思的人。
誰能拒絕一個有意思的人?
皇上又仔細想了想,這才想起當年的朱太醫的確像個棒槌似的,總在不合適的場合說些不合適的話,整個太醫院,乃至整個紫禁城的人都不大喜歡這人。
但愛屋及烏,皇上喜歡年珠,聽年珠對朱太醫贊不絕口,索性道:“來人吶,叫朱太醫過來吧。”
太醫院內的朱太醫早在一二十年前就過上了退休的生活,整日喝喝茶養養花看看醫術,有的時候看到可憐的宮女太監幫上一把,這就是他紫禁城生活的全部。
如今聽說皇上找自己,不僅是朱太醫嚇得三魂丟了兩魂半,整個太醫院上下都熱鬧起來,是議論紛紛。
朱太醫卻顧不上什么,背上藥箱就匆匆到了乾清宮。
朱太醫一進去,就瞧見與皇上相談甚歡的年珠,頓時是傻了眼。
這叫怎么回事?
難不成是年珠進宮閑著無聊,也邀請自己參加她與皇上的茶話會?
朱太醫心中不解歸不解,面上卻不敢展露分毫,規規矩矩上前給皇上請安。
“老臣見過皇上,給皇上請安了。”
“敢問皇上可是龍體不適……”
他可是記得清楚,但凡是皇上有個頭疼腦熱的,都是秦院正負責的。
皇上卻揮揮手示意朱太醫起來,道:“起來吧,是年七格格想著今日既然進宮,想要見見你呢……”
一直等皇上的話說完,瞧見朱太醫面色舒展幾分,年珠才道:“皇上,朱太醫不僅是個有意思的好人,醫術也十分精湛,反正朱太醫今日都帶著藥箱過來了,不如要他給您診診脈吧?”
“我從前也曾聽王爺說過,說是秦院正醫術極其高明,但我總覺得行醫和念書是一樣的道理,總不能有人樣樣都好吧?”
說話間,她朝朱太醫指了指,笑道:“反正朱太醫今日也來了,又是背著藥箱過來的,您不如叫朱太醫也給您看看?”
她這話剛落下,一旁的魏珠就輕輕咳嗽一聲,提醒道:“年七格格,皇上……”
皇上的脈象一向是由專人負責的,先是秦院正,如今又來個朱太醫,若皇上的病癥傳了出去,到底該找誰才好?
年珠一心只有皇上的身體情況,想叫皇上多活個三年五載的,可沒想這么多,如今忙開口道:“皇上,我不知道這些……”
她就算聰明,卻也不知道紫禁城中竟由這樣多的講究。
“罷了,不知者無罪。”皇上還是第一次在年珠面上瞧到這般拘謹的神色,再看了看同樣局促不安的朱太醫,索性將手伸了出去,道,“朕倒是覺得年七格格這話說的頗有道理,再者說,朱太醫進太醫院幾十年,也是太醫院的老人,深知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。”
“朕也聽說過朱太醫醫術高明,為朕號號脈,看看有沒有什么不對勁吧。”
朱太醫這才戰戰兢兢上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