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過我要是你,我可不會忍,你以后都是要當世子的人呢,何必將額娘放在眼里?世上的人啊都是欺軟怕硬的,你若強硬起來,興許她還要攀著你呢……”
正端著酒杯的弘時卻是一愣,低聲呢喃道:“是啊,我怎么就沒想到這一茬,那個老女人無子無寵的,連娘家都被阿瑪算計了,她如今除了依靠我這個兒子還能依靠誰?”
說著,他面上浮現幾分狂喜之色來,拍著弘晝的肩膀道:“弘晝啊弘晝,今日你可算是幫了我大忙呢,以后我能當家做主了,定不會少了你的好處的。”
弘晝:“……”
呵呵,根本沒有這一日好嘛!
心情好了起來的弘時這才察覺胃里空蕩蕩的,忙夾了菜吃,更是招呼著弘晝一起吃菜:“吃啊,在我這兒就像你自己院子似的,不必客氣。”
弘晝看著這半桌子攙著自己口水的殘羹剩飯,假惺惺道:“三哥,你吃吧,我不恥,這樣好吃的東西,我都留給你吃。”
為何要相信旁人?我只信自己
弘時在弘晝的“提點”之下,很快就農民翻身做主人。
一次,董鄂氏“恰好”在花園湖邊遇見了年珠,則與她說起了此事。
“三阿哥從前就偏寵鐘姨娘,自鐘姨娘有孕之后更是一發不可收拾,若不是我在福晉跟前伏低做小,得福晉照拂幾分,只怕這鐘姨娘是愈發張狂。”
“福晉雖目的不純,但卻是實打實盼著三阿哥被立為世子的,若非如此,也不會屢次敲打三阿哥莫要寵妾滅妻,可偏偏三阿哥根本聽不進去,還以為福晉是故意折騰他。”
“興許是三阿哥在鐘姨娘跟前說了什么,自前日開始鐘姨娘就借口身子不適再沒前去正院給福晉請安,不去也就罷了,福晉派了福嬤嬤去看鐘姨娘,鐘姨娘竟在福嬤嬤跟前也拿喬起來。這福嬤嬤是誰?當年她陪著福晉一同嫁進王府,本事和手段都了得,當時福嬤嬤雖是什么都沒說,笑了笑就走了,但福嬤嬤前腳剛走,后腳福晉就派人請了三阿哥過去。”
說起這件事,董鄂氏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,還是那種嘲笑的笑意:“珠珠表妹,你猜三阿哥是與福晉說了些什么?”
一開始她就覺得弘時蠢笨不堪,如今打算與弘時劃清界限后,談論起自己這丈夫,只覺得比笑話還好笑。
年珠認真想了想,道:“若我沒猜錯的話,福晉將三阿哥提溜過去定是要三阿哥好好管管鐘姨娘,但如今以三阿哥這性子,只怕根本聽不進去這話……”
“三阿哥何止是沒將福晉的話聽進去呀!”董鄂氏搖搖頭,顯然也是對弘時很是無語,“三阿哥還勸福晉好好養著身子,更說什么福晉就是因為如此要強,所以才不得王爺喜歡的。”
年珠瞪大了眼睛。
看樣子弘晝幾句話下來,弘時就飄得沒邊了,如今可沒有兒子教訓額娘的道理。
就比如說四爺吧,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德妃偏心,四爺也不能明面上對德妃表現出不敬不孝來,頂多只能離德妃遠遠的,若一個人被扣上不孝的帽子,那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。
董鄂氏道:“珠珠表妹,是不是你也覺得三阿哥蠢不可言?據說三阿哥在正院耀武揚威一陣后就走了,倒是福晉氣的夠嗆,這幾日我去正院給她請安時候,她躺在床上根本起不了身。”
“雖說我與福晉接觸不多,但對福晉的性子也是有幾分了解的,她一直將三阿哥當成自己養的一條狗,這狗蠢些笨些倒無妨,只要聽話就行。”
“但如今這狗兒竟咬起主人來,我猜福晉不會再抬舉他了……”
年珠也是這樣想的,沒道理福晉烏拉那拉氏千辛萬苦助弘時坐在世子、太子的位置,轉過頭,弘時又與她算賬起來,那才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。
況且,烏拉那拉氏是個聰明人,想必如今也看清了四爺到底是個什么意思。
年珠很快就與董鄂氏分別。
沒幾日,年珠就聽說烏拉那拉氏生病的消息,這次她是真的病了,不管弘時成不成器,她扶持弘時成世子的希望有多大,但總歸是有希望在的,如今希望沒了,她整個人一松懈,萬念俱灰這不就病了嗎?
縱然鈕祜祿格格幾次差人請了太醫去正院,但烏拉那拉氏的病情都不見起色。
這時候,雍親王府中又有風言風語傳了出去,說烏拉那拉氏病的蹊蹺,定是因她搶了李側福晉的兒子,所以是李側福晉的冤魂前來索命呢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