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珠聽聞這消息時,更是嚇了一大跳。
但她來不及多想,忙跟在年若蘭身后,一行人匆匆行至正院。
福晉烏拉那拉氏躺在床上,臉色蒼白,面容安詳,好像睡著了似的。
可年珠一進(jìn)來就察覺到了不對,這時候的烏拉那拉氏面上擦著薄薄一層脂粉,身上穿的也是甚少穿的鮮亮顏色的衣裳……比起從前她苦大仇深的樣子,今日更像睡著了。
一旁的福嬤嬤正在與鈕祜祿格格哭的傷心欲絕:“……奴婢早幾日就察覺到福晉有些不對勁,福晉不肯吃藥,時常念叨著故去的弘暉阿哥,奴婢想著馬上要到弘暉阿哥的冥誕,派人日夜不停守著福晉。”
“但今日,福晉借口屋內(nèi)丫鬟呼吸聲太重,說要她去外頭守著,奴婢想著福晉如今身子虛得厲害,連起身都起不來,便照做了。”
“誰知,誰知福晉久久沒有出聲,奴婢進(jìn)來一看,卻見著福晉已經(jīng)沒了。”
烏拉那拉氏是吞金zisha的,金子本五毒,卻因其質(zhì)地堅硬,吞下之后會滑破消化道,引起內(nèi)出血、穿孔等嚴(yán)重的損傷。
年珠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很疼,可偏偏那樣疼,屋內(nèi)的烏拉那拉氏卻一言不發(fā),生生挨了過去,可見是一心求死。
福嬤嬤是越說越傷心,直道:“都怪奴婢,若是奴婢警覺些,就不會發(fā)生這樣的事情了。”
鈕祜祿格格微微皺眉,她雖盼著烏拉那拉氏死,但絕不會盼著烏拉那拉氏這時候死,若烏拉那拉氏自縊身亡的消息傳了出去,只怕京城中又會傳出許多風(fēng)言風(fēng)語,對四爺是有百害而無一利。
她敷衍勸慰福嬤嬤幾句后,轉(zhuǎn)而看向年若蘭道:“年側(cè)福晉,如今王府之中您身份最尊貴,您覺得這事兒……該怎么辦才好?”
年珠不由再次多看了鈕祜祿格格一眼——從前府中的大事小事皆是鈕祜祿格格拿主意,如今卻突然問起年若蘭該如何行事?無非是想著若真鬧出什么事,有年若蘭背黑鍋罷了。
好在年若蘭也不是個蠢的,直道:“既然王爺將主持中饋的權(quán)利交給了你,這等事情,你看著辦就是,不必問我。”
鈕祜祿格格應(yīng)了聲是,很快吩咐道:“來人,去將三阿哥請回來,再即刻準(zhǔn)備筆墨紙硯,我要將此事寫信告訴遠(yuǎn)在臺灣的王爺……”
烏拉那拉氏的去世,可是大事。
很快,鈕祜祿格格就忙的腳不沾地起來。
年若蘭卻不愿叫年珠在這兒地方待得太久,牽著她的手就要朝外走去。
“回去吧,這里陰氣重,你小心被什么東西纏上了。”
“方才我說要你莫要過來,你卻非得過來……”
年珠乖乖牽起年若蘭的手,可行至門口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——床上的烏拉那拉氏面容安詳,渾身半點飾物都沒有,唯有手中緊緊捏著一木頭擺件,想來應(yīng)該是故去的弘暉送給她的吧。
不管烏拉那拉氏再怎么不得寵,不管四爺暗中怎么對烏拉那拉氏,但她與四爺?shù)幕槭聟s得皇上賜婚,是四爺明媒正娶的福晉。
很快,聽雪軒上下,乃至于整個雍親王府都掛上了白綾。
年珠也換上了孝服,開始跟著年若蘭一起吃素起來。
烏拉那拉氏一死,伺候她多年的福嬤嬤也病了,正院頓時就成了一團(tuán)散沙,不過兩三日,秦嬤嬤就與年珠說起自己打聽來的那些消息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