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時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,有氣無力道:“你們幾個松口我,我,我……回去的?!?/p>
幾個小太監哪里敢松手?一個個下意識看向鈕祜祿格格,見鈕祜祿格格點點頭,這才松手。
所有人都在感嘆弘時是不是瘋了,所以才會方才如此癲狂,這會如此老實,卻唯有年珠一人在偷偷感嘆這個鈕祜祿格格真是個厲害的,三言兩語勸服了弘時不說,不到兩年的時間竟讓一眾小太監對她恭恭敬敬。
太監與丫鬟不一樣,這些人好些都是四爺當初從紫禁城帶出來的,明明自己是沒根的奴才,卻仗著從前伺候過四爺自覺高人一等。
在他們心里,這雍親王府的正經主子唯有四爺一人,旁人……他們可不大瞧得上,如今竟會對鈕祜祿格格俯首稱臣。
耿格格這時候會過意來,連連追問弘晝未果,就開始絮叨起來:“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錯事?我進府這么久,還從未看到三阿哥如此生氣過。”
“弘晝啊弘晝,你就不能叫我省省心?王爺馬上就要回來了,你就不能消停點?”
……
不管耿格格是怎么說,弘晝卻是左耳進右耳出,顯然這話聽多了,也就不會再將這話當一回事。
年珠則陪著年若蘭往聽雪軒方向走,雖想著方才那香噴噴的羊肉鍋子覺得有點遺憾,但她卻更關心四爺什么時候能回來。
提起已踏上歸途的四爺,年若蘭面上隱隱帶著幾分笑意:“王爺一接到福晉去世的消息就奏請皇上想要回京,皇上一答應,四爺就馬不停蹄回來了,算算日子,約莫還有十多天就能回京了。”
年珠點點頭,忍不住沉思起來。
她想,四爺前去臺灣也有大半年的時間,該整頓的地方已整頓,該整改的地方已整改,臺灣百姓的日子到底有沒有好起來,明年春天就能見到成效,因臺灣距離京城路途遙遠,四爺大概不會再去臺灣了。
朝堂上,眾官員最關心的是臺灣有無戰亂,會不會有人再次像朱一貴一樣起兵造反。
但年珠最關心的卻是老百姓過得好不好,若老百姓的日子好了起來,誰吃飽了沒事干才學人造反?
接下來幾日里,雍親王府倒是難得清凈。
弘時大受打擊,好幾日都沒出門,也顧不得正在烏拉那拉氏的孝期,將自己關在書房里喝得伶仃大醉。
弘晝也難得老實起來,至于弘歷嘛,一向是個聽話乖巧的好孩子。
年珠雜貨鋪的生意已步入正軌,期間李星柔還來找她玩過一次,小日子也是難得愜意。
就連秦嬤嬤私下都忍不住喜滋滋與年珠道:“……這福晉沒了,王府里的日子倒是清凈了許多,若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?!?/p>
年珠卻嗅到了“山雨欲來風滿樓”的滋味。
這不,這一日年珠剛從便宜坊飽餐一頓回來,就看到雍親王府門口停著幾輛馬車,更是看到了指揮著小太監搬東西的小鱗子。
“你,將這些東西都搬去聽雪軒,這些都是王爺給年側福晉帶的禮物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