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晝嘰嘰喳喳說個不停,弘時也不接話,專心練字。
弘晝只覺這樣怪沒意思的,索性找弘時身邊的兩個小太監嘮嗑去了。
高門大戶中多是人精,就連小太監也不意外,那兩個小太監早就察覺到弘時靠不住,想要另尋靠山,再見弘晝出手大方,待人和氣,便說些無關緊要之事給弘晝聽。
弘晝自不會將這些小事放在心上,一五一十將這話轉告給年珠。
年珠一一串聯起來,到了臘月,就摸清楚了很多事。
比如,在鐘姨娘的挑唆下,弘時將自己的不得寵怪在了小福惠身上,畢竟從前四爺雖不喜歡他,卻也沒有不管他的道理。
比如,雖說四爺對弘時的兒子不怎么上心,但鈕祜祿格格卻對永珅照顧有加,弘時對鈕祜祿格格很是感激。
……
又比如,大概是鈕祜祿格格與鐘姨娘說了些什么,惹得弘時那顆受傷的心又死灰復燃起來,近來又與弘旺等人走得近了。
當年珠從弘晝嘴里聽說這些事時,沉吟著沒有說話。
“包子臉格格,我還要繼續盯著三哥嗎?"弘晝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,低聲道,“這該打聽的,不該打聽的,我都已經打聽了,我甚至連三哥不喜歡換襪子的事都知道了,他那點事兒,實在是沒什可打聽的。”
說著,他看了眼年珠,道:“不過你給了銀子,我就聽你的。”
那可是五百兩銀子呀,不是一筆小數目。
年珠笑道:“沒想到五阿哥你還是怪有契約精神的,既然你已經與三阿哥身邊的兩個小太監關系很好,那就不必日日盯著,偶爾給他們些小恩小惠,我想,他們如今一心攀高枝,定會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……”
弘晝連連點頭稱好。
雖說進了臘月,但因今年王府里兩位福晉都去世了,所以未見喜色。
年珠也知不宜張揚,與弘晝碰頭后繞去花園折了幾株梅花,一回去就吩咐秦嬤嬤等人去找花瓶。
而她,則與年若蘭低聲道:“姑姑,鈕祜祿格格比故去的福晉謹慎不少,如今她在暗、我們在明,她若突然動手,我們只怕勝算全無,不如先動手,搶占先機。”
年若蘭一開始想將這事兒說與四爺聽,畢竟她一向以夫為天,可后來轉而一想,無憑無據的,四爺為何會不相信鈕祜祿格格,而相信她了?
她頷首道:“好,珠珠,都聽你的,不過……該什么時候動手比較好?”
年珠沉吟道:“除夕夜吧,王爺當日要進宮參加除夕家宴,王爺不在,許多事也好動手。”
年若蘭一口答應下來。
如今距離除夕,滿打滿算也就十多日的時間,但年珠卻是萬萬沒想到,鈕祜祿格格竟會先行動手。
兩三日后,年若蘭逼死烏拉那拉氏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