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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不管她怎么說,那幾個小太監都巍然不動,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。
恰好年珠從鐘姨娘身邊經過,鐘姨娘看到她就像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,一手抱著孩子,一手拽著年珠的裙角就跪了下來:“年七格格,我求求您了,讓我見見王爺吧?千錯萬錯,小孩子都是無辜的啊……”
雖說年珠心地良善,卻也得看看對誰,早在她當日剛來雍親王府時,就知道鐘姨娘不是個省油的燈,自也不會伸出援手去幫她。
“鐘姨娘,王爺是什么性子,你不知道,但弘時阿哥應該很清楚,但凡王爺做的決定,輕易不會改變,不過……”
她低頭,居高臨下看著鐘姨娘,一點點掰開鐘姨娘的手指頭:“不過萬事皆沒有定數,你不是向來與鈕祜祿格格關系好嗎?鈕祜祿格格近來很得王爺看重,你興許能試一試。”
她知道鈕祜祿格格是不會幫忙的,她不過是想叫鈕祜祿格格自亂陣腳罷了。
這人吶,一旦慌了,就會錯漏百出的。
解決了董鄂·明珠一事,年珠已能窺見她以后的生活會是何等自由自在,心情也松快了幾分。
誰知她剛行至聽雪軒,就瞧見候在門口、冷得直跺腳的秦嬤嬤,她一看秦嬤嬤這架勢,就猜到年若蘭有話與自己說。
果不其然,下一刻秦嬤嬤瞧見她呢,是眼前一亮,忙道:“格格,您總算回來了。”
“王爺昨兒熬了一宿沒睡,方才已去歇下了,側福晉吩咐奴婢在這兒等著您呢。”
年珠只能去見年若蘭,一進屋,她剛喊了聲“姑姑”,就道:“姑姑,您可是想要我勸勸王爺?王爺的性子您也是清楚的,更別說這件事連皇上都已答應,只怕再無轉圜的余地……”
年若蘭搖搖頭,輕聲道:“不是,正因我知道王爺是什么性子,所以知道這件事不可能更改,我擔心的是你啊!”
“您擔心我?擔心我做什么?”年珠宛如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,皺眉道,“我這不是好好的嗎?有什么可擔心的。”
年若蘭皺眉道:“就算王爺這次惱了弘時,但牙齒和舌頭都有打架的時候,更何況親父子?若有朝一日王爺后悔了,知道這件事你也有份,你該怎么辦?你只是個小姑娘而已呀……”
如今已很少有人將年珠當成個單純的小姑娘看待呢。
年珠忍不住笑了起來:“姑姑,您不必擔心,縱然王爺真有后悔那一日,要算賬也只是去找八貝勒。弘時阿哥淺薄無知,不知道將福晉自縊一事宣揚出去的后果是什么,但八貝勒會不知道嗎?他不僅知道,還打算借著這事兒狠狠將王爺一軍。”
“您啊,好生將您的心收進肚子去吧。”
到了三日限期的最后一日,饒是弘時再不愿意,卻也不得不帶著鐘姨娘搬離雍親王府。
弘時幾乎是一步一回頭,但朱門緊閉,一直沒有人出來。
拜八阿哥所賜,今日雍親王府門口圍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,一個個不明就里的百姓對此是議論紛紛。
“從前我就聽人說雍親王冷面無情,沒想到是真的,虎毒不食子,竟有人連自己的親生兒子和孫子都不要,真是造孽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