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醒之后,楊嬤嬤對著聶乳母等人又變成了那副看似親近,實則親近中卻處處透著疏離的架勢。
年珠突然心生一計。
等著岳沛兒過來時,年珠便將自己的主意說給她聽了。
岳沛兒頓時就嚇了一大跳:“珠珠姑姑,您瘋了不成?若是叫我祖父知道您想偷溜出去,定要狠狠打我一頓的!”
“你去嗎?若是你不去,那我就一個人去了。”年珠與岳沛兒相處這么長時間,對她祖父的性格也是有幾分了解的,這人疼愛老婆孩子,可不會輕易動手,“我前幾日就聽你說過,你時常帶著三兩個丫鬟出門去,為何咱們不帶著那些將士出門就不行了呢?”
“若你祖父知道了,你就說我非要去的,他定不會拿咱們怎么樣。”
她是真打算偷偷溜出去的,雖說不認識路,但有銀子好辦事嘛!
誰知她剛走到院子,岳沛兒就匆匆追了出來:“珠珠姑姑,我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,走吧。”
年珠很快就偷偷摸摸溜出了總督府。
畢竟聶乳母等人都知道,她向來不喜歡身邊有人跟著,岳沛兒對總督府又極熟悉,這里幾個門,那里幾個門,總是有地方可以叫她們偷溜出去的。
“對了,珠珠姑姑,您今日偷溜出來是要做什么?”岳沛兒上了馬車后,這才問道,“是打算轉上幾圈,在這里也開鋪子做生意嗎?”
她在信中就聽說過的,珠珠姑姑的生意做的很大。
年珠搖搖頭:“當然不是,如今我每年收益豐厚,不至于還為了這點小錢勞心傷神。”
“我今日是想再去昨天去的城郊看看。”
“您去那里做什么?”岳沛兒好奇道。
年珠苦笑道:“為了弄清楚一些事。”
她們兩個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,身邊也就帶了兩三個略會拳腳功夫的丫鬟,很快就到了城郊。
年珠剛下馬車,幾經找尋,這才找到了昨日那位欲言又止的老伯。
這位老伯一看到年珠走了過來,轉身就要走,卻被岳沛兒的丫鬟攔了下來。
年珠笑道:“老伯,您跑什么?我又不是那會人吃的老虎,還能吃了您不成?”
“你……”那老伯見年珠一副仗勢欺人的模樣,臉色漲得通紅通紅,沒好氣道,“你雖不是會吃人的老虎,但你卻比那會吃人的老虎還可怕!”
他說這話時,身著補丁薄夾襖的男子一直扯著他的袖子,示意他莫要亂說話,他卻是理都不理,揚聲道:“賀老二,你拽我做什么?你家里老子娘都要餓死了,你竟還像縮頭烏龜一樣?不就是丟了一條賤命嗎?你怕,我可不怕!”
說著,他這才怒視著年珠,沒好氣道:“你到底是年羹堯什么人?”
年珠直言:“我是他女兒。”
頓時,那老伯的眼里恨不得能射出刀子來,厲聲道:“你既是那年狗的女兒,不去問你那好爹,問我們做什么?”
“因為我阿瑪如今并不在總督府,不過,就算他在,他也不會與我說這些的。”年珠很是坦誠,道,“老伯,您若遇上什么事,不妨與我說一說,興許我能有解決的辦法呢?您連死都不怕,不過是多費幾句話的功夫而已。”
那老伯根本不信她的話,指著她的鼻子都破口大罵,什么污言穢語都往外蹦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