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羹堯向來是個要面子的,頓時是臉色微黯:“誰說我問你額娘了?不過若真說起來,這兩年多的時間里,你額娘一封信都沒有給我回過。”
偏偏他這個性子也不好向旁人打聽,直道:“我與你額娘到底是多年的夫妻,縱然她對我無情,我卻不能不在意她。”
年珠:“……”
她內心只有兩個字——呵呵。
“珠珠,你怎么不說話?”年羹堯是個多聰明的人吶,當即就察覺到不對,“可是你額娘……有什么事?”
“阿瑪,您多心了,額娘好得很。”年珠笑了笑,道,“額娘這兩年提拔了好幾個厲害的管事,如今府中也好,還是鋪子里也好,她都沒費多少心思。”
“如今額娘將更多的時間放在吃喝玩樂上,今日檢查檢查五哥的課業,明日與伯母一起去郊外踏青,后日回輔國公府看舅舅他們……小日子不知道過的多舒服呢,就連伯母都說了幾次,額娘這兩年是越來越年輕呢。”
“如此……就好。”年羹堯訕訕道。
年珠笑道:“阿瑪心里可是覺得不大舒服?”
“并沒有。”年羹堯是死要面子活受罪,可不會承認,“你額娘過得好就行……”
年珠又道:“得了,阿瑪,您這話騙騙別人也就罷了,可騙不了我。您也別說什么‘夫妻多年情分’的話來騙我,分明就是您覺得不甘心。”
“您從小就聰明過人,如眾星捧月一般,您想要的東西,信手拈來,您喜歡的人,也都圍著您團團轉,就連皇上都對您信賴有加,想必您還未像如今一樣四處碰壁是不是?可有些東西,失去了就是失去了,破鏡再難重圓呀!”
年羹堯沒有接話。
剛好正送茶點進來的楊嬤嬤聽到這話,頓時三魂丟了兩魂半。
這人雖是總督大人的女兒,但總督大人幾十個孩子,她怎么敢如此說話?她還未見過誰敢這樣與總督大人說話呢!
她好不容易才過上幾天好日子,可不想跟著遭殃!
年珠卻是得意起來,喋喋不休道:“阿瑪,您就說我有沒有說錯吧?您不知道,額娘有一次與伯母一起去城郊散步,正好碰到了御史夫人,那御史夫人認識伯母,后來竟登門找伯母打聽,問額娘是不是伯母的女兒,甚至還有心想替她兒子求娶額娘呢。”
“額娘本就生的好看,再略打扮一二,那更是明艷動人,只可惜,從前有人不知道珍惜……”
年羹堯看了看她,笑道:“珠珠,你膽子倒還是和從前一樣大,如今可沒有人敢在我跟前說這樣的話。”
“阿瑪,難道我的話不對嗎?”年珠問道。
年羹堯被她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,縱然父女兩人已有兩年多的時間未見,卻絲毫不顯生分。
年羹堯更是道:“你啊你,真不愧是我年羹堯的女兒!”
年珠也跟著笑了起來。
但她心里卻是怎么都高興不起來,她聽得出來,她這阿瑪是說她跋扈膽大呢。
年羹堯如今是兩省總督,忙的是腳不沾地,與年珠吃飯說話的功夫,已有幾波人來請。
很快,他就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