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說方才他不敢敷衍年珠,是擔心年珠將他做的事全部說了出來。
但如今他見著年珠三言兩語就將事情辦成了,只覺得這出身尊貴的小姑娘的確不容小覷,也不敢再生出什么歪心思來。
年珠淡淡道:“桑管事,今日該說的不該說的,我都說了,你若老實本分,以后我虧待不了你,可要是你再生出什么歪心思,我可不會像今日一樣留情的?!?/p>
“好了,你下去吧?!?/p>
桑成鼎應了聲是,轉身就要下去。
他的背后已浸shi了冷汗,嚇得不行,誰知下一刻又聽到年珠道:“我想見魏之耀一面,勞桑管事安排一二,想必這事兒應該不難吧?”
難不難的,桑成鼎還敢拒絕不成?直道:“格格放心,奴才會想想辦法的?!?/p>
看著桑成鼎抹著冷汗的背影,年珠臉上卻是一點笑意都沒有。
不過今日,她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。
比如,花椒生意有了進展,若有了漢源花椒樹,她就能培育花椒苗,周老伯等人種上花椒樹是指日可待。
比如,政務之事上,年羹堯最信任的人應該是岳鐘琪,但私事臟事上,年羹堯最相信的人定是魏之耀。
又比如,年羹堯對她這個女兒是毫無戒心。
……
年珠雖知道一口吃不了個大胖子,但她卻還是擔心不已。
在年羹堯的默許之下,年珠倒也能外出走動,不過前提是要多帶幾個丫鬟婆子,自負至極的年羹堯覺得在他的地界上,只要他的女兒乘坐帶著年家徽牌的馬車,就定不會出什么岔子。
但在習武一事上,年羹堯卻一直并未給個準話。
惹得岳沛兒都頗為遺憾道:“珠珠姑姑,我原以為您堅持不了幾日就會放棄,沒想到您竟挺了過來,不過,這事兒總督大人不點頭,我根本就不能教您習武?!?/p>
“祖父祖母都說了,要我莫要忤逆總督大人的意思?!?/p>
“祖父還說了,您與我不一樣,您身份尊貴,是京城貴女,來日要嫁入高門的,若曬得黑黝黝的,到時候就不好說婆家呢?!?/p>
“那沛兒,你了?”年珠但凡決心做的事情就不會輕言放棄,雖說她日日騎小傻馬,拉小木弓,但掌心已磨出一層薄薄的繭子,當初十射十不中的她如今已有兩三發的準頭了,“你也是與岳叔叔一樣想的嗎?”
岳沛兒正色道:“我當然不這樣想,誰說只能男兒志在四方?誰說女孩不能為國為民做好事?”
“這幾日我身邊的丫鬟時常去看周老伯,說是您從京城請來的那幾個農戶已教周老伯他們如何除害蟲,雖說周老伯他們的日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清貧,但只要懷揣希望,日子就能好過不少。”
年珠重重點了點頭,道:“你放心,這幾日你就先休息幾日,我很快就能說服我阿瑪的?!?/p>
但她知道,這件事比她想象中要難多了。
不,應該說年羹堯是個很有原則的人,對自己寵歸寵,他若是不答應的事情,自己不管怎么說都不會松口。
年珠決心以此事為開頭,好好踩一踩年羹堯的底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