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七格格,您倒是早點說啊!”桑成鼎抹了把額上的汗珠子,這才將心收回肚子里,“如有各地有民信局,雖說書信來往速度很慢,但只要您舍得花銀子,自多的是人愿意替您辦事?!?/p>
“您若想神不知鬼不覺送信給趙之垣大人,這更好辦,奴才找幾個乞兒,將東西交到民信局,稍后分批將銀子送去,他們自然將事情辦得妥妥的?!?/p>
年珠是知道他有幾分小聰明的,能得年羹堯重用的人,怎么會是蠢的?
她當即就道:“好,我這就去書房寫一封信給你,你即刻去辦?!?/p>
“務必要將信送給趙之垣,速度越快越好?!?/p>
她想,只要桑成鼎能將這件事辦好,就算貪些銀子也無妨。
她很快去了書房,用左手寫了一封信,封好,這才交給桑成鼎。
殊不知,桑成鼎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這樣做,他與年珠相處這么些日子,只覺得這年珠比年羹堯可怕多了。
年羹堯是喜怒皆形于色,不像這年珠,看著是一好看好性子的小姑娘,實則……渾身上下足足有一百八十個心眼子。
桑成鼎走后,她又開始給年若蘭和四爺寫信。
主要是給四爺寫信。
其實打從在京城雍親王府時,她就曾有有意無意給四爺打預防針,說什么年羹堯出手大方,想必這些錢來路不正,說什么歷史上一些能臣有所建樹,或多或少會有些見不得人的手段……一開始,她看得出來四爺心里不大舒服。
一來是愛屋及烏,四爺將年羹堯視為自己人。
二來是四爺的確是欣賞年羹堯的才能。
但很多東西怎么說了,接受很難,但一旦接受后,好像容忍度就會變得很高。
特別是如今這時候,年羹堯就是四爺放在邊陲的一重要棋子,四爺不得不忍他。
年羹堯已經將近三年沒與四爺見過面,兩人來往只依靠書信,年羹堯自不知道四爺對他的態度已悄悄發生變化。
年珠的這封信,看似在閑話家常,但目的卻是很明確,將李維鈞娶了年羹堯身邊奴才義女一事告訴了四爺。
如今皇上年邁,雖并未下令將四爺立為太子,但如今朝中許多大事小事都交給了四爺,她相信,以四爺的聰明才智,定不會準許李維鈞扳倒趙之垣的。
等著事情忙完之后,天已擦黑,年珠已是饑腸轆轆。
春末的四川,已比京城的初夏還要熱上幾分。
年珠索性吩咐聶乳母將飯菜擺在小院子里吃,涼拌三絲、口水雞、麻婆豆腐……幾十道菜擺在石桌上,擠擠攘攘的,看著叫人很有胃口。
年珠搖搖頭,低聲道:“由儉入奢易,由奢入儉難,不知道以后我能不能適應簡單的日子?!?/p>
日子是有條不紊,沒過幾日,天氣就徹底熱了起來。
不過是辰時剛過,外頭的日頭就是火辣辣的,照在校場上,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。
年珠的習武之路暫時擱淺。
她倒是不怕曬,也不怕辛苦,但她總得替岳沛兒想想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