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萬萬沒有想到,他竟碰到了魏之耀。
“魏大人?”
“岳將軍?”
兩人四目相對,皆是微微一怔。
不過幾句話后,兩人就知道了對方來意,魏之耀苦笑道:“……我倒不像將軍為國為民著想,我乃二爺家奴,打從我記事起就一直在二爺身邊伺候。”
“二爺雖對下嚴苛,但卻是重情重義,對我是沒話說的。”
“我總不能見著二爺落得一凄慘的下場吧?”
岳鐘琪頷首道:“魏大人說的極是。”
如今天色微亮,年羹堯尚未起身,兩人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閑話。
不過一刻鐘地時間,桑成鼎也來了。
這下,三人可是大眼瞪小眼,面面相覷。
魏之耀雖與桑成鼎同為家奴,但家奴與家奴之間也是有三六九等地,魏之耀對他的行徑也是有所耳聞,知道這人一向是利字當前,對這人不大看得上。
“桑管事,你怎么也來了?”
桑成鼎佝著腰,笑道:“奴才……是過來給七格格求情的,這些日子,奴才受了七格格不少恩惠,想著七格格有難,總不能什么都不做吧?”
實則,他并非真心實意來替年珠求情。
這事兒說來話長,當日楊嬤嬤受了年珠訓斥,哭哭啼啼回去后,將年珠罵了一遍又一遍,嘴上更說什么“不過一個丫頭片子,張狂個什么勁兒”之類的話。
他可不敢將年珠當成尋常小丫頭片子,思來想去,想著若年珠真被總督大人怪罪,一不做二不休,將他供出來該怎么辦?
若年珠還能重新出來走動,與他算賬該怎么辦?
他思來想去,覺得即便不是真心實意求情,做做樣子也是好的,所以便派了人盯著岳鐘琪,想著若岳鐘琪前來求情,他跟在岳鐘琪和魏之耀屁股后面。
就算總督大人真要怪罪,天塌下來也有個子高的頂著。
三人心思各異,惴惴不安。
很快,年羹堯就起身了。
他一到書房,就知曉了岳鐘琪等人的來意,冷聲道:“……你們幾個都是來給她求情的?岳將軍,桑管事,你們連內情都不知道,瞎湊什么熱鬧!”
桑成鼎還是一如既往的裝孫子。
但岳鐘琪卻正色道:“總督大人,雖說下官不知內情,卻知道周家村在內的十幾個村子都念著七格格的好。”
“那些百姓還說,若過些日子再見不到七格格,就要來總督府門口討個說法。”
“他們還說……若是您仗勢欺人,就要一起集資選人去京城告御狀,請皇上做主,就算就見不到皇上,總能找到幾個御史的,如今這般局勢,想必定會有御史出頭。”
這些御史雖是清流,但一個個卻比狐貍還精,早就從李維鈞之事上看出四爺的態度。
就算他們沒膽子將這事兒鬧到皇上跟前,卻一定會說與四爺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