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轉眼,很快就到了臘月。
皇上于早朝上宣稱年羹堯罪大惡極,但因打仗有功,福及川陜百姓,褫奪其川陜總督一職位,將其貶為京城城門守將。
朝中無人反駁,就連李衛(wèi)也沒有蹦出來。
畢竟年羹堯身上的功績誰都不能抹去,派他去看守城門,既保住了年羹堯的性命,又叫眾人看到皇上對貪官污吏嚴懲不貸。
當然,嚴懲不貸中還有那么點小小的仁慈。
隆科多等人只盼著年羹堯早些回來,來日,他們定要好好在年羹堯面前耀武揚威,報一報從前之仇的。
年珠聽說這消息后,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下,甚至還安慰年遐齡等人起來。
“祖父,大伯,不管怎么樣,阿瑪的性命總算保住了,當守將就當守將吧,阿瑪這性子若好好磨挫磨挫,以后未必會不得皇上重用。”
“如今皇上剛登基不久,正是需要用人之際呢,你們說是不是?”
“阿瑪這罪已定,接下來,咱們一家老小也能高高興興過個年呢,紫禁城中有姑姑在,有我置辦的那些產業(yè),再加上咱們年家也是世代書香世家,這日子呀,還是與從前一樣樣的過呢。”
經她一番勸慰,年遐齡等人這才覺得此結果容易接受多了。
年珠則想著自己得進宮謝恩。
她這邊剛命人準備著明日進宮的衣裳,就聽說李四兒來了。
說起來,自玉柱那夜回家后,李四兒就不顧隆科多勸阻幾次三番登門。
雖說覺羅氏不明所以,不知道這人要做什么,卻是毫不猶豫將人擋在了門外。
這李四兒雖張狂,卻也不是一點腦子都沒有,一點腦子都沒有的人,也不會得寵這么多年,她想著年羹堯身居要職,覺羅氏出身尊貴,并不敢真的在年家造次。
今日……年珠想著這個李四兒一聽說年羹堯被貶官的消息,就馬不停蹄過來了吧。
她笑道:“既然李夫人過來了,又是專程來看我的,那就叫她進來吧。”
年珠很快在偏廳見到了李四兒。
先帝正在喪期,李四兒身上穿著厚厚的狐皮大氅,里頭穿了件淺石英色的萱桂茶花紋滾雪白狐貍毛邊的旗服,渾身上下戴滿飾物不說,臉上更是涂脂抹粉……整個人打扮的比從前更是艷麗動人。
年珠心知她有心來自己跟前shiwei,可shiwei歸shiwei,卻也沒有這樣個夸張法呢。
她想著就李四兒今日這穿著打扮,只怕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就會傳到皇上耳朵里。
想及此,她頓時是滿臉笑容:“今日大雪紛飛,不知道這樣冷的天,李夫人登門可是有什么事,嗎?”
李四兒臉上滿是小人得志的笑容,笑得眼角的細紋都出來了。
“沒想到年七格格這時候竟還能笑的出來,不知道是不是強顏歡笑。”
“我今日本是來見年二福晉的,既然她不在,有些話我與你說也是一樣的。”
“縱然如今華貴妃娘娘是盛寵不衰,但先帝在世時曾多次說過,后宮不得干政,如今年總督……哦,不,年守將落得這般境地,想必華貴妃娘娘也是束手無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