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上捏著薄薄一張紙,宛如吃了定心丸,弘時心里踏實了不少。
年珠見狀,這才笑道:“……咱們既已是同條船上的人,那就是一榮俱榮一辱俱辱,從前之事如過眼云煙,再不必提。”
“我只問你,熹嬪娘娘下一步打算做什么?”
弘時搖搖頭,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他是真的不知道,他在熹嬪心里就是一蠢笨不堪的棋子,從前他都被弘晝誆過兩次呢,誰知沒有下一次?
故而是熹嬪怎么說怎么做。
但他想了想,低聲道:“熹嬪閑來無事大多時候都在慈寧宮侍奉皇瑪嬤,我也常常在慈寧宮,有一次倒也聽到過她與身邊的楊嬤嬤說話,說當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將你從華貴妃娘娘身邊抽走……”
年若蘭沒了年珠,就好像鳥兒沒有翅膀,好對付得很。
年珠一點不意外,畢竟這一向是熹嬪的作戰方針:“那你可有聽她說起誰的名字嗎?”
“理親王。”弘時認真道。
年珠心里已經有數,又寒暄了幾句,這才離開。
她前腳剛上了回程的馬車,就與聶乳母吩咐道:“嘖,從前他也是皇上心尖尖上的長子,竟淪落至這般地步,身邊連個像樣的送茶丫鬟都沒有。”
“差人給他送去三千兩銀子吧。”
“還與他說一聲,若他好好教導兒子永珅,歹竹出好筍,我定會在皇上跟前好好替永珅美言幾句的。”
至于弘時,這人太蠢,蠢到她給不了弘時任何承諾。
聶乳母卻憂心忡忡道:“三千兩銀子倒不算什么,從前九貝子就是赫赫有名的‘財神爺’,如今您每年的盈余比起當初的九貝子,足足多了數十倍。”
“但弘時阿哥這樣的,就像墻頭草似的,這次偏向您,下次萬一又偏向了熹嬪娘娘怎么辦?”
年珠道:“他不會的。”
對上聶乳母那不解的目光,她笑著解釋道:“他雖蠢,卻也沒那么蠢,知道擇良木而棲,先前被熹嬪說動是因為與我們不對付,深知我們贏了沒好日子過,所以想要奮力一搏。”
“如今他與我們一派,自會安分守己的。”
當務之急,她要擔心的是理親王弘皙。
即便是后世所有人嘴上口口聲聲叫著“男女平等”,但這四個字卻并未落實,更別提現在,女子對上男子很是勢弱。
更不必提熹嬪再歷經將年珠塞給弘晝一事受挫后,手段計策只會更高明。
更要命的是,理親王身份尊貴且尷尬,尷尬到連皇上對這個侄兒都客客氣氣的——畢竟先帝臨終前幾個兒子都沒關照過,唯獨對這個孫兒很是上心。
但凡是理親王不那么過分的要求,皇上都是答應的。
年珠回去翊坤宮的
影后上身
年珠原以為理親王只會與福惠說上幾句。
誰知很快理親王的話頭就落在了她頭上:“……學游水是好事,也能強身健體,若皇兄知道,定會同意的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