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當年十三叔娶十三嬸進門后,十三嬸連生了兩個女兒,一個女兒沒保住,一個女兒身子不好,太醫院的那些庸醫直說十三嬸身子不好,不宜再有孩子。”
“十三嬸便張羅著替十三叔娶了個側福晉,這位側福晉乃郎中之女,出身滿族八大姓之一,身份尊貴,她進門沒多久,就生下了弘昌堂兄。”
“十三叔主動張羅著將弘昌堂兄記在了十三嬸名下,誰知沒幾年,十三嬸又生下了兒子弘暾。”
“不知是十三嬸是打從心底里將弘昌堂兄當成兒子一樣看待,還是瓜爾佳側福晉想將弘昌堂兄留在十三嬸身邊掙個好前程,不知道什么原因,弘昌堂兄一直留在十三嬸身邊。”
說到此時,他下意識看了看周遭一圈,壓低聲音道:“后來的事,你應該也知道了,皇阿瑪一繼位,就將十三叔封為了怡親王。”
“那時候怡親王府上下為了立誰為世子很是為難,按理說應該立十三嬸所出的弘暾為世子的,但弘昌堂兄的的確確是十三嬸名下的兒子……反正沒幾日,十三叔就奏請皇阿瑪立弘昌堂兄為世子。”
“若我是弘暾,我肯定會老大不高興的,憑什么屬于我的東西就這樣給了別人?”
年珠忍不住朝他豎起大拇指,稱贊道:“難怪沛兒與你如此投緣,這京城上下,就沒有你不知道的八卦消息。”
“這是自然。”弘晝驕傲挺起了xiong膛。
年珠則開始深思起來。
就怡親王府的弘昌與弘暾的世子之爭,雖說看起來誰都沒錯,但作為最大得益者的弘昌,肯定不像眾人想的那樣簡單的。
看樣子這怡親王府雖女人不多,但爾虞我詐也不少呀!
年珠如此喟嘆一聲。
到了臘月,天氣就是一日更比一日冷。
年珠本就怕冷,如今更是一日日被年若蘭拘在翊坤宮里。
一來,近來天氣嚴寒,稍有不慎就會染上風寒。
二來,她將年珠拘在了屋內做繡活。
用年若蘭的話來說:“……雖說你們這門親事是臨時被生拉硬湊湊到一起的,但諴郡王對你的心意我們都是看在眼里,你們成親之后就是夫妻,是一體的,最忌諱的就是一人掏心窩子的付出,一人卻將對方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。”
“這樣下來,你且看吧,不出三兩年,不管你是仙女下凡,亦或者財神在世,諴郡王都會變心的。”
“你啊,從小到大運氣都好,如今能嫁給諴郡王也是老天開眼。”
說話間,她見年珠一副“左耳進右耳出”的架勢,向來對年珠千依百順的她恨不得拿手去擰年珠的耳朵:“珠珠,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?你這些日子就在翊坤宮里,即便是裝裝樣子也好。”
年珠卻是哭笑不得:“姑姑,您也好,還是額娘他們也好,都說諴郡王是個極好的,他真的有這樣好嗎?”
“這是自然。”年若蘭抬手輕撫著年珠的發絲,柔聲道,“我也好,還是你額娘、大伯母也好,我們都是過來人,若連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都看不清,豈不是白活這么多年?”
年珠是若有所思。
姑侄兩人正在屋內說著話,就見著皇上來了。
每每年關將近,皇上總是忙得腳不沾地,今年也是如此。
皇上見年珠與年若蘭兩人正要起身行禮,直擺擺手道:“不必多禮,都是自家人,坐罷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