銀絲眼鏡反射著臺燈的光,男人單手按著書角,一頁頁看得很快。
突然他瞇了瞇眼睛,翻過一頁,又翻了回來。
那不是我的課本嗎?
安樂言連忙走了過去,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,擋住了傅識滄的目光,順便也瞅了一眼書頁。
頁面的空白處,是他剛才做的筆記,這有什么好看的?
“這是什么?”傅識滄收回手,重新擦起了頭發。
“消化藥。”安樂言把藥瓶塞進他手里,“煎雞蛋吃得太晚容易不消化,吃點這個,不然夜里該難受了。”
傅識滄挑起了眉。
難道他剛才遲疑那么久,居然是在擔心他消化不良?
他的確很少吃夜宵,偶爾吃一次也會覺得胃頂得慌,但安樂言是怎么知道的?又是汪肖雨說的?
他仔細看了看手里的藥盒,熟悉的紅藍圖案讓他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。
誰家成年人要喝兒童版的消食化積口服液?
汪肖雨這個庸醫到底跟安樂言說了什么?
一時之間,他竟然有種錯覺,安樂言該不會是汪肖雨安排到節目里來整他的吧!
他抬頭看了安樂言一眼。
這人卻似乎根本沒想到自己在對方心里挑起了怎樣的情緒,只是一門心思地看著自己的那頁筆記,嘴里還喃喃著:“沒寫錯啊……”
夜已經深了,安樂言在傅識滄手機充電的提醒聲里回過神來,抓起換洗衣服沖進了浴室。
等他收拾完出來的時候,傅識滄已經睡下了。
臺燈依然亮著,光線被調到了最弱,照亮小半張書桌。
書頁里漏出便利貼的一角。
安樂言躡手躡腳地走到書桌前,就著燈光翻開了課本。
便利貼上,字跡優雅灑脫,帶著一絲隱藏的鋒芒。
傅識滄把他筆記的前兩行原原本本地抄了一遍。
安樂言:……
這是嫌他的字不好看咯?
他吐了吐舌頭,哀怨地回頭看了眼床上的人影,關燈上床。
第二天一早,鬧鐘還沒響,安樂言就醒了過來。
給滄哥做生活助理的時候,老板的作息很規律也很變態,1點睡6點起雷打不動,幾年下來他已經成了習慣,無需鬧鐘,五點二十準時醒來,洗漱后給老板做早餐。
他對著鏡子呲牙咧嘴地撕下隱藏在鬢角中的小片瘦臉貼。
他昨晚在傅識滄之后洗漱,卻又怕節目組不做人,一大早來突襲,所以洗完臉后依然將眼型拉得下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