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誒,不是最喜歡美食?”傅識滄拉住他,“別走,我們?nèi)コ阅羌业拿追邸!?/p>
東城的岑氏米粉店是知名網(wǎng)紅品牌,這條街上,就屬他家的隊伍最長。彎彎曲曲地把門口圍得水泄不通。
安樂言遲疑地跟著傅識滄,跟上街邊的隊尾,不一會兒,維持秩序的小哥哥就走了過來。
“新來的客人拿個號碼牌哈,”他揚起手里的一沓紙片,“萬一離開隊伍憑號碼……誒,傅哥!”
小哥猛地揚起眉,連語調(diào)都向上拐彎了。他一個箭步?jīng)_到傅識滄面前,一把抓著他就往店子的后廚里塞,一邊走還一邊吆喝:“老板娘,你干兒子來啦!”
干兒子?安樂言腳下一頓,差點被人流擠散。
前方伸出一只結(jié)實的臂膀,攬著他分開人流,進入廚火烈烈的后廚中。
湯鍋在汩汩地冒著熱氣,燙粉的勺子在其中一落一轉(zhuǎn),白如銀絲的細粉便在鍋中如花瓣般發(fā)散開來。不一會兒撈出落腕,加入濃香的高湯,幾片牛肉,若干青菜,再滴上幾滴噴香的辣椒油。
下粉的師傅動作嫻熟如同舞蹈,讓安樂言看得如癡如醉。
“這就是你那個小朋友?”老板娘拉著傅識滄站在后門前,忍不住地笑,“若是那時你就碰見了他,怕是不會來我家的店了。”
傅識滄露出微笑:“您說的對,你家誰也沒他漂亮。”
“呿,給你點顏色就開染坊,又不是你漂亮!”
老板娘橫了他一眼,過去拉起安樂言:“乖孩子,別站在爐子跟前,熱死了。到姐姐這邊來吃粉。”
兩人在后院的小桌上落座的時候,安樂言還好奇地扭頭看著老板娘。
年齡不過四十的女人一頭大波浪卷發(fā),身材纖秾合宜,把一條緊身裙穿得婀娜多姿,不知道的,還以為是哪家選秀的美人。
她嫵媚地回頭看了眼安樂言:“小弟弟,覺得姐姐跟這里格格不入是不是?那去問問你那好哥哥,我是怎么變成現(xiàn)在這樣的。”
安樂言眨了眨眼。
這意思,怎么感覺是滄哥的桃花債?
傅識滄一臉無奈地把安樂言的臉掰回來:“別聽她胡說,什么話到了她嘴里,就和事實差了十萬八千里。”
那是怎么回事?安樂言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傅識滄,滿臉都寫著:告訴我告訴我!
“事情其實很簡單,”傅識滄搖頭,“那會兒我才五歲,和父母一起到東城來,結(jié)果在街上和他們走散了。”
“什么走散了!他那是離家出走。”老板娘丟下一句話,又去了廚房。
安樂言轉(zhuǎn)回頭,一瞬不瞬地看著傅識滄。
傅識滄:“……我重新講。”
那一天,小小的傅識滄一早上和爸爸鬧了別扭,趁著爸爸媽媽不注意,收拾了自己的小書包打算離家出走。
誰知道走出酒店不過五十米就累了,傅小朋友被一個車斗里的漂亮毯子吸引,悄悄爬上去趴在毯子上休息。
那個年代,城市的管理還比較簡單粗暴,沒有鋪面的早餐攤子很容易被取締。一看見有些人的影子,攤主們便慌不擇路,踩著早餐車就跑,過了好久才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的車斗里,竟然多了個小孩。
還是個年輕姑娘的老板娘,原本的夢想是做個大明星,卻從未對父母提及,父母也自然把她當作家里的幫手,帶著他一起出攤賺錢。
開早點攤子的,天不亮就要起來準備,到了顧客上門時已經(jīng)灰頭土臉,不過是抹了把臉又繼續(xù)忙碌,哪有時間打扮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