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唱首歌吧。”林朵朵說。
“不會把財叔和二蛋引來嗎?”
“它們也就在院子外面游蕩一會兒。”林朵朵說著,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一個場景,有次也是這個院里,她拼命制造動靜,想吸引財叔和二蛋,還有以前游蕩在村子附近的另一只陌生喪尸。
她歪了歪頭,仔細思索一陣,才記起來,那是最初剛獨自生活的時候,她還沒有習慣安靜,也沒有習慣一個人,寂靜無聲的夜晚沒有一點聲音,于是她赤著腳從床上爬起來,到院里拿一根棍子使勁敲三輪車,敲鐵架子。
然后財叔和二蛋他們過來了,徘徊在院墻外嘶叫,夜晚也終于不再那么安靜的讓人發瘋。
后來的很多次夜里,她都是這么過的,直到慢慢習慣了安靜。
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,三輪車上現在還有那時敲出來的痕跡。
“讓我再看你一遍從南到北
像是被五環路蒙住的雙眼
請你再講一遍關于那天
抱著盒子的姑娘……
”
白驍感染后變得沙啞的聲音響起來,林朵朵覺得從城里撿回來那個破木頭盒子……應該叫吉他,是個很明智的決定。
沖完了涼,她披上一件衣服,坐在門檻上,用一只手撐著下巴,剛入夜,風很清涼。
這大概就是,曾經聽說過的,人們災難前的生活,洗澡,聽歌,睡覺。
院墻外響起了動靜,不知道是二蛋還是財叔,在外面一起聽著災難后大概再沒出現過的旋律。
“和上次聽的不一樣。”等白驍靜下來,林朵朵說。
白驍道:“我會很多。”
“你家里人教的嗎?”
“你就當是吧。”
“真好。”
林朵朵嘆息道,從門檻上站起來,進屋休息了。
越來越接近夏天,星光也一天天明亮起來,今晚天氣很好,繁星璀璨,月色如銀。
白驍映著微光,在屋檐下坐下,背后是屋里的林朵朵,前面是院外還沒離去的喪尸。
錢堇……白驍想起筆記上那個名字,他猜測是錢嬸的名字,可和林朵朵的父母在災難前就認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