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驍久久沒說話,提著老舊的魚竿和爛掉的地籠走在前面。
“或許吧。”他說。
喪尸有了理智究竟是希望還是災難,他說不準,起碼以他自身來看的話,是件好事。
但有點反直覺,大概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思想在作祟,白驍本能覺得不是好事,只是放在自己身上,他又認同自己是人類,而非喪尸,如果能選擇的話,他必然是選擇和人類一起生活的。
“把它看作是一種病,就簡單了。”林朵朵說,“許多人都會生病。”
“哦?這么說的話……倒是沒錯。”白驍莫名記起了那只腦袋上頂一株小草的喪尸,它并不攻擊人,“常話說物極必反,否極泰來,災難持續夠久了,該反一反了。”
人不可能一直霉下去。
白驍就發現手上被抓出來的傷口開始愈合了,不知道是林朵朵嚼出來的草藥作用,還是他的恢復力強。
總之,看起來是不會死了,他并不想像筆記本上記載的動物感染記錄那般全身潰爛,此時心里的那塊石頭終于落了地。
“看吧,我就覺得喪尸不怕它感染。”白驍晃了晃手,“這也是一種活下去的方法,要不……我咬你一口,你就不用擔心被感染了?”
林朵朵瞅了他一眼。
“可以咬屁股,那樣即使留疤,或者有尸斑也不影響。”白驍思索著,想了一會兒道:“要是哪天你生病了,或者被動物感染沒得救了,或許可以讓我咬一口。”不知道怎么回事,他口水分泌出來了。
“和財叔一樣?”林朵朵道。
“不一樣,我是喪尸王,病毒在我體內已經完成了共存,理論來說,你活下去的概率會大很多,雖然有風險,但是……總比死了好,你說的嘛,至少還活著。”
“我覺得你就是想咬我。”林朵朵不信他的邪。
“當作保命的最后手段吧。”
白驍思來想去,覺得如果真走到那一步,可以賭一賭,至少比財叔當年的勝算大多了,因為已經有了他這個例子,可以保持理智的感染者。
做個喪尸沒什么不好,他現在除了跳廣播體操,還可以做俯臥撐。引體向上沒做起來,是因為棚子不結實。
“要不……我把腳皮給你嘗嘗?”林朵朵覺得這么下去不是辦法。
讓白驍嘗一口不好吃,或許以后就不會老流口水了。白驍震驚地轉頭看著她。
仿佛不能理解她這種災難后才長大的人,腦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玩意。
“我覺得大家還是少一點奇怪的想法比較好,我不咬你屁股,你也不要想讓我嘗腳皮,好了,就這么決定。”
堂堂喪尸王,死都不能做出這種事來。
“哦,好吧。”
林朵朵也沒多少遺憾,看了看那個小很多的棚子,再看看白驍,指著外面道:“既然你不會死,就去收拾個院子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