瑪麗莎望著那個通道口,輕輕地搖了搖她堆滿蓬松花白發(fā)絲的頭,在馬爾蒂尼下意識屏住呼吸而xiong口生出的悶痛中,
她無奈說:“還能不同意嗎?”
馬爾蒂尼先是恍惚,
馬上驚喜地雙眼微微睜大。
瑪麗莎見兒子這幅表情,
鼻尖忍不住泛酸,
她用力拉了一把馬爾蒂尼的手,將人拉到更隱秘,更適合對話的角落。
“為什么呢?”
“之前不是和阿德……你之前都在假裝嗎?”
“是我忽視了你的痛苦嗎?”
她不復曾經柔軟的手握住兒子的,
格外用力,仿佛將初識端倪后獨自咀嚼的驚怕、擔憂全部通過這掌心之間的交握傾瀉而出,
又因為不舍得傷到孩子,
指甲都收攏,
克制地掐在自己掌根。
明明此前她的孩子的人生道路幾乎可以用“幸福模版”來形容,一切都按部就班,足球路上的挫折像成就英雄的關卡被一一克服。
為什么忽然……?
瑪麗莎很長一段時間想不通,甚至自我懷疑,
逃避對它的發(fā)覺,一遍遍催眠自己是以為錯了。
可兩人剛才情之所至的深吻、視線交纏間流露的情誼,種種跡象令瑪麗莎終究無再欺騙自己:保羅確實選擇了另一種生活。
唯一叫她松一口氣的是,
兩人看起來還不錯,模樣很幸福。
瑪麗莎回想和伊凡一些短暫的相處,隨后又得出些許點好的,例如伊凡的討人喜歡、雙方相稱的成就,還有同在一個俱樂部、一個國家,有大把時間相處互相照顧。
可等保羅退役了呢?
或許父母就是這樣,一個問題尚未憂慮完,
下一個又擠進腦中了,但凡和子女沾上邊的都有無盡的考慮在循環(huá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