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發(fā)現(xiàn)哭求沒有作用,腿也被晏沉壓住不讓動后,謝濯玉咬住下唇,試圖轉(zhuǎn)移疼痛。
晏沉怕他不小心咬到舌頭,腦子一快將手臂塞到他唇邊,開口說話的聲音有點喑啞:“別咬自己,謝濯玉。”
謝濯玉什么也分辨不出來,憑著本能張口就狠狠咬了下去,力氣大得像是要撕扯下一塊肉來。
晏沉面色一點變化都沒有,仿佛被咬疼的不是他。
他垂眼看著謝濯玉重新閉上眼,眼淚卻還沒有停止,一顆一顆滾了出來,將纖長細(xì)密的睫毛沾成幾縷幾縷。
冷冰冰的美人無聲落淚時給人一種琉璃易碎的脆弱感,明艷的臉泛著病弱的紅。
漂亮至極,卻又可憐得讓人揪心。
半晌,晏沉抬手,手指輕輕揩去他的眼淚,語氣是少有的輕柔:“別哭了,到時候眼睛腫起來更不舒服。”
謝濯玉眼睫輕顫,吸了吸鼻子,看上去有點委屈,卻又真的慢慢止住了眼淚,以至于讓晏沉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清醒的。
司鈞仔細(xì)檢查完之后終于收手,晏沉也松在謝濯玉小腿上的手。
他們一松開,謝濯玉就飛快地將腿縮起鉆進(jìn)被窩里,頭一縮整個人都要躲進(jìn)去。
晏沉覺得他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,還是那種幼崽。
因為沒有能力反抗,所以即使害怕得要命也只能躲起來,好像躲起來了就不會被傷害。
好笑但又可愛。
他看了兩眼,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看向司鈞,淡淡道:“怎么樣?”
“受傷后還用過力,有點傷到骨頭了,又拖了幾日,情況不太好。”司鈞一板一眼地說。
晏沉聞言,慢慢皺起眉,臉色有點凝重:“不能治好?”問話的語氣平靜,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。
司鈞后背冷汗直出,面上表情卻沒有辦法,只是語速略微加快:“雖然嚴(yán)重,但按時上藥,一段時間內(nèi)不能磕碰、不能過度用力,注意著好好養(yǎng)上些也能好。”
“不會影響他走路吧?”晏沉想到那日謝濯玉回去時路都走不利索的背影,眉頭未松。
“養(yǎng)好了不會的,但是到底傷得嚴(yán)重,可能會落下陰雨天疼的病根。”司鈞老實說道,抬頭看見他黑沉的臉色又趕緊找補,“不過也說不準(zhǔn),養(yǎng)得好可能也不會。”
晏沉嘖了一聲,說到底就是要好好養(yǎng)著。
他不可置否地嗯了一聲示意自己知曉,然后微微抬了抬下巴:“去配藥吧,好了盡快送過來。”
司鈞領(lǐng)命離開往主閣趕后,晏沉沉默地倚著床柱,看著縮在被子里的謝濯玉,半晌才無聲地嘆了口氣。
他前些日子在心里做的那些建設(shè)好像又在今晚功虧一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