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濯玉覺得他好怪,說話透著股別扭勁。
他當然知道那個被掐斷的不然后面接的是什么,按晏沉以前那些威脅的話來猜,無非就是什么“敢亂跑就打斷你的腿”、“用鐵鏈把你拴起來”之類的。
但晏沉突然止住話頭,換成一句干巴巴的“聽到沒”是什么意思?
謝濯玉流露出些許困惑的神色,很慢地眨了兩下眼。
“愣什么呢?”晏沉輕嘖一聲,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動了動,差點沒忍住伸手去捏他的臉,“問你話呢,理我一下都不肯?”
怎么謝濯玉只是看著他眨幾下眼,他都覺得他有點可愛啊。
謝濯玉靜靜地看著他,突然就覺得這樣的晏沉好有意思。
像個見到心上人后只能沒話找話的嘴笨少年。他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,什么心上人啊。
可是再對上晏沉的眼睛,卻又覺得確實是有點像。
他抿著唇,被這個奇怪的想法逗樂,然后慢慢彎了彎眼睛,開口說話聲都輕了幾分:“不敢不敢。快過年了,又弄得血淋淋的多不好,還是不惹君上晦氣了。”
晏沉被他眉眼中溢出的若有似無的笑意晃了眼,很快也勾唇笑了一下:“你也知道要過年了啊。”
謝濯玉心頭一緊,驚覺自己說錯了話。被關了這么久的人怎會知道年關已至,怎么都不對。
他的大腦飛速轉動,正苦惱要說些什么來找補,卻聽見晏沉悠悠開口道。
“所以你乖些,我心情好了,新年說不定還能給你份禮。”
謝濯玉驟然松了口氣,嗯了一聲,順勢接了他的話想讓他忽略剛剛話中那細小的不合理:“那我有點期待啊。”
晏沉掃了他一眼,見他一幅不欲多談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他突然就開始懷疑讓謝濯玉對那些“便利”背后其實都有自己授意這事一無所知究竟是不是個正確決定,心中沒由來地涌起一股煩躁。
現在他該知趣地閉嘴離開,別在這里杵著沒話找話。
可他也有許多日沒見到謝濯玉了。
自從那晚做了那個決定,不再無謂地糾結之后,晏沉想見他的欲望就前所未有的強烈。
他想跟謝濯玉說話。哪怕不說話,只要待在一起看他一眼,心好像也能無比平靜。
晏沉慢慢蹲下來,盯著他看了好一會,以至于謝濯玉都要受不住他這種有點灼熱的目光時才緩緩開口道:“容樂珩,也就是剛剛闖進來那個人,他是個無法無天的家伙。”
“看出來了。”謝濯玉微微點了點頭,語氣難得不是淡淡的,可以清楚地聽出其中的不滿,“好沒禮貌。”
晏沉樂得笑了一下,跟著他點頭,說起容樂珩的壞話一點也不客氣:“他腦子也不好使,蠢還欠扁,換別人我早就弄死了。”
他頓了頓,重重地嘆了口氣:“但是他沒有壞心,今日說那些就是看你好看,心血來潮。過兩日他來找你,你別搭理他,冷上他幾次,他很快就會沒興趣的。”
謝濯玉看著他,對他說的話有些許驚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