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沉心甘情愿地承擔了夾菜的任務,殷切地往謝濯玉碗里添菜。
奈何勺子吃東西多少有點不方便,謝濯玉吃東西斯文,現在還因著右手有傷只能用左手,速度根本快不起來。
所以很快,那碗里就被堆滿了各種菜。
晏沉頓了一下,順勢往謝濯玉旁邊湊了湊,得寸進尺地提議:“我喂你唄。”
說著,他真夾了一筷筍遞到謝濯玉嘴邊。
謝濯玉淡淡地掃了他一眼,堅定地搖頭拒絕。
他將勺子搭在碗沿然后把碗往前推了推,拿了另一條干凈的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嘴唇,悠悠開口道:“我飽了,剩下的你自己想辦法,總不能指望我一個人吃完所有的。”
晏沉若無其事地將那筷筍送進自己嘴里,然后將謝濯玉那個碗挪到自己面前,直接就著那個碗開始收拾殘局。
謝濯玉愣了一下,在看見他要用那勺子去舀蛋羹時更是微微瞪圓了眼,欲言又止。
晏沉如有所感,含著勺子抬頭看他,將勺上的蛋羹卷干凈后含糊地問:“怎么了,你還沒吃飽么?”
謝濯玉在心里小聲說,那個勺子是我吃過的,你怎么好意思問我怎么了。
只是對上晏沉的眼睛后,感到不好意思的反而是他。
所以晏沉等了一會,只等到他眼神躲閃卻強裝出一幅若無其事地搖頭:“沒什么。”
然而他不知道,自己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多小,耳垂又有多紅。
而晏沉將他紅得似乎要滴出血的耳垂看得清楚。
他腦子一轉,很快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,差點沒忍住笑出來。
好可愛啊。
他起了壞心,砸了咂嘴,煞有介事地點頭夸道:“這云腿蛋羹做的好。”
說完又舀了一勺,像是要仔細品嘗一般慢吞吞地含住了半只勺子。
碰嘴唇
謝濯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,卻對上了晏沉無辜的眼睛,索性別開臉不再看他,眼不見心不煩。
晏沉怕真怕他逗惱了立刻見好就收地正色了幾分,一邊慢條斯理地揀著菜吃一邊主動開口與謝濯玉搭起了話:“濯玉,你怎么什么都不問我?”
“你覺得我應該問什么?血華么?”謝濯玉心知他在說那個妖精的事。
他活了這么多年,前所未有地這么討厭一個人。以至于一想起那個魔仍是忍不住皺眉,一股厭惡的情緒涌上心頭。
晏沉不滿地戳了戳碗里的肉,輕嘖了一聲:“就一點也不關心我為什么會在今日這個好日子來晚啊。”
謝濯玉皺了皺眉,突然向晏沉靠近了些許,近到臉近乎貼上晏沉的手臂,然后輕輕地吸了吸鼻子。
晏沉身上有一種冷冽的風雪氣息,但聞著很好聞,讓人想到了凜冬寒梅。
湊得很近后,謝濯玉終于在那股氣息里捕捉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——他剛剛就隱約聞到了一點,卻只以為是自己身上的。
“你受傷了么?”他慢慢坐直身子,眉毛蹙得更緊,聽著沒有波瀾的話語卻帶上了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一點擔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