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奚低眉看了一眼,是他答應木則談個戀愛之后對方發來的問候,其中的字眼不乏曖昧,被人一看就能發現端倪,何況私人信息,兩個人更是沒有什么遮掩的想法。
他收回視線,定定看著云袖。
“您給我看這個干什么?”語氣自然,絲毫不懼怕早戀這事被曝光,或者被透露給家里的長輩。
云袖的表情意味深長,她盯著喬奚好一會,揚笑:“你性子還挺沉穩,聽說你成績也不錯,雖然早戀對考取大學沒什么影響,也不會記在你的處分上面,不過,你的處分還沒消吧?身上掛著那樣一個處分,想要上個好一點的大學,可能有點難吧,聽說你想上新南?”
喬奚另一只自然下垂的手握成拳頭,他抬目用強有力的目光看著云袖:“您不如直說,兜兜轉轉的,我沒什么興趣聊。”
云袖臉上的笑掛不住:“你跟我想的挺不一樣,本來以為是個識趣的人,畢竟小則入院,你那天直接就走了,我以為你是明白的,結果是我想錯了。”
她把旁邊放著的包打開了,從包內丟出幾張診斷報告。
“小則不愿意接受治療,每天吵著要見你,我沒辦法,我是個母親,不想看著他受苦。”
“只要你說服他,讓他接受治療,在情況好轉之后,我會拜托朋友寫一封推薦信,你的處分我也能幫你消除,那么新南的通知書你勢在必得,這對你沒有壞處。”
“至于木則,我會帶他去國外治療,柳淺的信息素沒法讓他鎮定下來,我們會去國外找辦法,所以,我希望你——”
“所以,柳淺只是你們交易過來的鎮定劑?”喬奚冷笑了一聲,站起來。
“阿姨,你思考問題的方式的確讓人嘆為觀止,國內的醫生為什么不能治愈木則,病因是什么,你了解嗎?你問過他的主治醫生嗎?據我所知,木則的藥一直是從他姐姐哪里拿的,你給的那些,對他有任何作用嗎?你說你身為母親關心他,他卻在你眼皮子底下騙了你那么久,你覺得,你有盡到身為一個母親的責任嗎?”
“阿姨,你知道他整晚整晚都睡不著嗎?我想你知道吧,但你覺得那只是他在賭氣,你不關心他,木則對你而言,就是個擺在門口的雕塑而已。”
喬奚說完,在云袖已經繃不住的表情中轉身,他頓了頓,在云袖站起來時,開口說:“明天我會過去,發地址給我。”
說完,不給云袖一點說話機會就離開了。
第二天早上,不出喬奚的預料,外面來了人按門鈴,出去一看,果然是一群人過來了,不過沒開車,只是由木則家的那個管家帶著。
“稍等,”喬奚把門打開,進去和喬爺爺說了一聲出去有事,然后就跟著那位管家離開了。
等到了地方,才想明白焦延他們為什么得不到木則的消息了,因為人根本沒去醫院,一直在家里呢。
管家把人帶上了樓,全程沒有看見云袖的影子,偌大的別墅內冷冷清清幾個人,連裝飾都覺得毫無人氣。
木則的房間在三樓,管家把他帶上樓之后,給了鑰匙就準備離開。
喬奚看著手上的那片鑰匙,叫住人:“等一下。”
管家轉身,問:“小同學,有什么事情嗎?”
喬奚把鑰匙拎起:“什么意思?你們把他關在家里?”
管家的視線閃躲,沒否認:“如果沒事的話,我下去了,到時候我會送你回去的。”
喬奚也不想和這個只是打工的管家談論,他把鑰匙捏住,轉身靠近門,插入孔眼后推開。
濃郁的藥水味在房間內彌漫,有些刺鼻難聞,像是被打碎了混在一起留存許久的味道,這種混亂的氣味,喬奚小時候在林鳶的病房里聞到過。
“滾出去。”
人還沒邁出步子進去,就被坐在床上緊閉著眼睛的人吼了一聲。
喬奚停下,抬手敲了下門,然后靠在門框,門框撞在墻壁上發出聲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