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理稍遲了一秒才眨眼,懨懨讓目光往eric臉上挪,見對方擺出一副惡作劇得逞后的笑容。
“別人要能釣到徐知競高興都來不及,你怎么這副表情?”
eric故意說這些話,惹得夏理的臉色愈發慘淡,自始至終沉默地坐在原處,只有指尖在薄毯上漸漸揪緊了。
他盯著eric繞過吧臺,從容閑適地在一旁坐下,手里拿的不知是杯軟飲還是果酒,噗呲呲發出氣泡破碎的聲響,隔著透明的杯壁呈現出分外鮮亮的色彩。
夏理在對方靠近后聞到豆蔻粉的氣味,混著酒精,由嗅覺衍生出具有回甘的苦澀印象。
“我帶你逃走怎么樣?”eric頗為隨意地說,“把你藏起來,保證他找不到。”
邁阿密的春末已是夏日的高熱。
船艙里的空氣有些悶,讓夏理的臉頰透出柔潤的粉調。
他好像在臉紅,眉目間卻是一片散不去的沉郁,懶倦地半倚著,不拒絕也不回應。
或許是因為日益升高的溫度,夏理近來愈發不愛說話,仿佛連翕動唇瓣的力氣都沒有,一味地等待他人猜出他的想法。
eric覺得有趣,湊近了用低溫的杯口碰一下夏理的耳垂,終于看見對方往已然無可退卻的角落別過臉,冷著嗓子說:“不需要。”
“那等你需要了隨時找我。”
二層突然換了首歌,透過天花板傳來貝斯低沉的音色。
夏理抬起眼,褐色虹膜被東海岸的陽光照成琥珀般的色澤,映出搖晃的水波,失神一樣越過eric,直勾勾盯住了頭頂無趣的紋路。
他似乎什么都沒想,僅僅只是放空,呈現出某種極度純粹的美麗,不需要任何外物就已然漂亮到令人心驚。
eric當然愿意為這樣的美人花費時間。
他坐在夏理身邊不去打攪,耐心地等對方將注意收回來。
二層的人玩得盡興,在繁亂樂聲中摻上一陣興奮的尖叫。
夏理聽不清他們在聊什么,天花板倒是在他腦袋上咚咚直響,吵得頭疼,變成延續的耳鳴。
他又過許久才低頭,目光跟著垂斂,輕而緩地顫了下睫毛。
側頸頎長的線條隨動作一點點折出陰影,描得更顯清瘦,仿如畫中美人,披著面紗朦朦朧朧地浮現。
“你說什么?”
夏理似乎這會兒才聽見eric的話,滯后且飄忽地回問。
他的反應有些像家養的小貓。絲毫不存在戒心,甚至還為這個問句歪了下腦袋。
“我說——”eric將話音拖長了,“任何能讓徐知競不高興的事都可以找我合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