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什么對我好?”
夏理對感情的接收始終慢半拍。
他習慣了用固定思維去理解徐知競的表達,以至于在此之前,無論對方說什么做什么,夏理都認為那是僅限于索倫托的虛假演繹。
“不是你說的讓我對你再好一點?!?/p>
——所以呢?
夏理在心底對自己反問。
難道從頭到尾就只有他把一切當成了游戲,用過家家的態度隨意對待?
無論是對這句話,還是要來索倫托度假的決定。
徐知競似乎從來都沒有遺漏過他的無心之言。
“我以為你不會聽的……”
玻璃杯在彷徨中轉過一圈,白色浮沫跟著藥液打轉,未能徹底融化的顆粒沉淀下去,慢悠悠聚在杯底。
或許是為了緩解當下的窘迫,夏理忍著苦味幾口喝完了沖劑。
徐知競沒有回應夏理先前說的話,接過杯子擱到了桌上。
他轉身走到沙發旁坐下,與夏理對視一眼又起身,格外矛盾地回到床邊。
“要吃糖嗎?”
夏理不說話,搖了搖頭當作答案。
徐知競意外地在當下的情境中表現出未曾展露過的成熟,默許了對方的抽離,兀自為兩人的對話構建起一次新的開場。
“有時候我會想你為什么不繼續恨我了,我明明已經習慣那樣的相處方式了?!?/p>
“來這里之前,我以為你至少是愿意嘗試重新開始的。”
說這些時,徐知競沒有靠近也沒有遠離。
他垂手站在床邊,坦然向事實上的下位者剖白內心。
算不上悔過,只是收斂了一貫的乖張,用過分英俊標志的外表粉飾出極具迷惑性質的妥帖。
“我沒辦法在現在這種時候說祝你幸福,我放你走。”
“但我是希望你能過得開心的?!?/p>
徐知競不去掩藏自己的自私與占有欲,開誠布公地向夏理坦露。
他的高明之處并非在于主動剖陳,而是在那之后看似寬柔地贅上了一句廢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