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此之后,紀星唯陡然抓緊了夏理的手臂,連指尖都深深掐進去,用那對漆黑的幽深的眼瞳盯死了對方。
夏理聽得不甚明白,猜想大抵與唐家先前的丑聞有關。
可他不懂紀星唯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。
他于是茫茫然地安慰,輕柔地將對方散亂的長發捋至耳后,像徐知競安撫他的情緒那樣,一下一下,小心翼翼梳過紀星唯的發絲。
“夏理,夏理。”對方反復念著他的名字。
“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?!奔o星唯試著起身,纖細的五指卻依舊攥著夏理不肯放。
“我做錯事了。”
她喝了酒,思緒飄忽,身體也仿佛不受控。
踉踉蹌蹌往后退過半步,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跌倒。
夏理無奈從地上站了起來,半攬著紀星唯,聽她含糊地不斷為自己辯解。
玻璃在雪色間映得透亮。
如果真有神明,又巧合地望進這扇窗,大抵會以為他們正在跳一支雪夜下的華爾茲。
夏理這才注意到腳邊散亂的雜志與幽幽亮著的屏幕。
彩印的文字被紙張的反光掩過去,要找到合適的角度才能看清。
他當然記得唐家的長輩。
即便歲月流逝,回憶中的面孔不可避免地老去。
可夏理還是一眼認出了唐頌的父親。
與對方的從容自若對應的,是另一張圖片里站在被告席間的中年男性。
后者有一雙與紀星唯極為相似的眼睛,眼梢微挑,自眼簾折出的褶皺長而深刻,標志得挑不出任何缺點。
他垂著腦袋,神色淡然,像是已經在心底接受這樣的結局。
紀星唯在大洋彼岸焦慮地打轉,不知是擔憂未來,還是為這一條條字句清晰的報導。
“真的不是我。”她仍在輕喃,“唐頌不相信,可是真的不是我?!?/p>
“我去找了唐頌,他不幫我,還說都是他爸媽和姐姐決定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