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實際上并不想那么做。
可是對方這樣說了,夏理就不再有選擇的余地。
徐母在餐間與夏理閑聊,斷斷續續拋出話題,讓夏理放下防備。
直到兩人上了車,對方這才引出今天真正的主題。
她給了夏理兩個選擇。
回到徐知競的身邊,但不參與徐知競的人生。
仍舊當徐知競昂貴奢侈的玩物,直到徐知競厭倦這場游戲為止。
“要是不能接受,阿姨就送你去歐洲。”
說到這里,對方嘆了口氣。
她戴著玉鐲的手輕輕覆上了夏理的手背,溫柔地撫過指節,留下玉石冰冷而柔潤的觸感。
“阿姨以前總覺得你們還是小孩子,再長大一些就會好了。”
徐知競的母親在這句末尾看向了夏理。
車內幽暗的光線像是驟然為對方添上了幾許不應出現的蒼老,悒悒纏繞著眼眉,在明滅的光影下忽隱忽現。
“夏理,如果你選了這條路,那這就是最后一次。”
“競競畢竟是我的孩子。”
“以后無論你過得好與不好,是生是死,阿姨都不會再過問了。”
夏理明白對方對他已然仁至義盡。
錯的始終都是他與徐知競難以界定的愛恨,無非是命運選擇了一種最沉痛的方式進行排演。
離開。這便是對方給出的第二種選擇。
永遠不要再出現,永遠不要再與徐知競的人生產生任何交集。
徐母在最后不舍似的撫了撫夏理的臉頰,像是母親對孩子囑托一般,溫聲說道:“夏理,你該長大了。”
——
夏理走進病房時,護士正來送藥。
他跟著對方往臥室走,穿過熟悉的客廳與起居室,進到曾經他住過的房間。
角色似乎顛倒了。
四年前的徐知競站在窗邊看病床上的夏理吃藥。
四年后卻換夏理以相似的視角看著徐知競將藥片吞下去。
見有人來,徐知競把視線眺遠,越過門框,看夏理伶仃站在滿窗的月色間。
他并不埋怨,也不再像先前那樣強勢。
深邃的眉眼在夜燈澄黃的光暈下刻出明暗,黑眼珠亮晶晶嵌在眼眶里,掩去病氣,溫柔妥帖地對夏理笑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