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橙樹長在了不適合的地點,耗費再多時間,也不過年復一年等來無花的新葉。
“一到春天,樹上就會結(jié)出好多細芽。我總以為它們要開花,可它們總是不開。”
比起遇見的人,又或說過的話。
這樣不變的事物似乎更令夏理懷念。
宋濯看出了對方眼底的郁然,平展的眉心跟著輕蹙,好像追憶過往的不只是夏理,就連他也被牽著落了進去。
“花園里也有苦橙樹,我讓他們給學長安排個適合賞花的房間。”
宋濯不敢多看夏理憂悒的神情。
他莫名認為那和其他人的失落不一樣,是一種真正浸滿了沉痛的哀婉。
“這里的天氣特別適合柑橘類的植物,肯定已經(jīng)開花了。”
宋濯刻意用上輕快的語調(diào),英氣的眼眉隨之舒展,彎出兩灣很純情很動人的弧度。
他羞怯地看著夏理的眼睛,在期待中心滿意足地見到它們重新蘊起笑意。
宋濯遞一朵落進掌心的橙花給夏理,紅著臉,小心翼翼地問道:“學長現(xiàn)在開心嗎?”
該怎樣描述此刻的心情?
夏理甚至以為自己就要回到情竇初開的十六歲。
對方燒紅的臉頰,發(fā)燙的耳尖,周圍潮shi悶熱的空氣,飄飄裊裊散不去的花香。
如果夏理不是夏理,他一定會為這一秒心動不已。
可他偏偏就是夏理,注定要為這樣懵懂的表達茫然無措。
夏理沒辦法再去嘗試一次愛情。
早在十八歲,徐知競就已經(jīng)透支了他全部愛人的能力。
“回去吧,天快黑了。”
夏理給不出答案。
他實在太害怕宋濯會問出更令他難以回答的問題了。
沉默自此化作夜晚無聲的預兆。夏理和宋濯沿路往山上走,只余下重疊的腳步,與偶爾穿插其中的,車輪途經(jīng)的輕響。
夏理要等走過半途,這才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又開始了逃避。
傍晚的風吹拂過街巷,忽地就連心都變得輕盈。
夏理的腦海中模糊飄過兩道回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