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,野完了么?剛到家就跑出去瘋。”面對季北的招呼,紀司令并不領情冷著臉說道:“你說你什么時候才能長大才能懂事,都說讓你少跟那些人來往。”
季北手上的動作一頓,眸子染上了一絲不耐,片刻又恢復自然,默不作聲的往樓梯走去準備回自己房間,不想正面跟他爸有沖突。
紀司令常年被人阿諛奉承慣了,哪能容忍的了別人無視自己的話,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兒子,這要放到外面讓他面子往哪里放。當下脾氣就上來了,將手上的報紙重重往桌上一拍,聲音大了起來,“跟你說話你現在什么態度,去外省待了幾天,尊重二字都忘了么。”
原本不想回來第一天就跟自己父親吵架,但是現在這會兒季北卻是再也忍不住了,停下前行的腳步定住身,冷冷說了一句,“那您希望我是什么態度。”
“我問你,你這次回來是不是還準備回去。”紀司令說。
“您不是接受不了您兒子是個同性戀么。”季北說著緩緩轉過身,答非所問,“為了不給您添堵,我還是不出現在您面前合適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紀司令連連說了三個好字,“那你明天上墳的時候跟你媽也這么說吧!不孝子。”起身就要離開。
“司令,您不在家吃晚飯了么?”說話的是紀家的保姆李嬸。
“吃什么吃,都要被不孝子氣死了。”紀司令生氣的丟下一句話,坐上車讓司機開車離開了。
“少爺,你你晚上在家吃么?”李嬸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,見季北臉色不對也不敢多言。
“你們吃吧,不用做我的了。”季北淡淡丟下一句話也離開紀家別墅。
本來以為這次回來父子關系能稍微緩和些,沒成想反倒更惡劣了。出了門季北坐在車上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去哪。
坐在車里點燃了一根煙,靜靜地望著二樓,那是媽媽的琴房,他媽還在世的時候每天都要去琴房待上一段時間,每天都會為季北彈奏不同的曲子,這種習慣一直保持了十幾年,直到去世后那個房間季北后來再也沒去過,鋼琴也再也沒有響過。
抽完了一根煙,他駕車離開了,徑直開往了墓園的方圓,這個時間墓園快要閉園了,不過季北也不準備從大門進去,跟他爸剛吵過,他不想明天兩個人冷著一張臉來祭拜他媽媽,那還不如各來各的,到時候跟他媽媽說一聲自己要趕回去上課就好了,媽媽會體諒他的。
順著墓園的圍墻外圍走了一圈,找到了一塊兒沒監控對著的位置fanqiang而進。
熟門熟路的順著最左邊的墓碑方圓一直走,然后右拐走了幾步,停在了一個墓碑前面,墓碑上有一張照片,照片上的女人長得很嫻靜婉約,一看就知道是書香門第出生的,女子淡淡地的笑容上還能看出兩個酒窩。
其實季北跟他媽媽長得挺不像的,長相隨他爸就連性格也一樣,他媽在世的時候就經常說他們父子兩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,脾氣又臭又硬。但季北一直不愿意承認。
十月的傍晚,天空開始蒙上一絲黑暗,昏暗的光線里照片上的人顯得格外的陌生,但是依然帶著一絲讓他覺得心安的熟悉感。
“媽,我來看你了。”他說。
說完這句話卻是再沒有了言語,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,說自己最近跟父親鬧翻了么,還是說自己現在換了一個城市生活,無論是哪一件事兒都是季北不想說出口,更不想被他媽媽知道。
他就這么一直坐著,直到天色徹底陷入了黑暗,不能再看清照片上的人。
“我走了。”他說。
轉身離開的時候,拿出了手機給自己照著腳下的路,每走一步就會回憶起以前媽媽在世的每個片段,但是不知道怎么,他的記憶好像純心跟他作對他始終都記不起他媽媽去世時候的細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