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不過也不是所有熟悉的人都如此,還有一個人毫發(fā)無傷。
“……先生,對不起,明明是我們兄弟倆的事情,居然又驚擾你了……”和祁厭有那么幾分相似的青年捂著自己流血的頭,正站在一名身著黑色西裝的男子身邊,神色蒼白地朝他道歉。
真想吐,祁厭被扯著頭發(fā)強迫抬頭,頭部被酒瓶子砸了一下,搞得頭暈?zāi)垦#埔夯祀s血液蜿蜒流下,渾身上下都疼得要死,看著眼前的場景,滿腔的憤怒夾雜著錯誤的情緒,令他感到無比的——惡心。
惡心到他特別想笑。
“……哈哈。”
反正也掙脫不開,他索性順其心意地大笑了起來,漂亮繾綣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著站在黑暗里的人,猩紅的血液不斷順著冷白的俊美面容往下流淌,狼狽不堪,那一抹紅卻顯得晃眼而詭異綺麗。
“就是說啊,明明是我們‘兄弟’的事情,某些人是不是太多事了?”
祁厭歪著頭,臉上帶著諷刺的笑容,視線卻是冷冰冰地注視著多事的人,眼底流露出一抹厭惡。
“狗拿耗子,多管閑事。”于是他淡淡地諷刺了一句。
易揚猛地扭頭看過去,怒斥道:“祁厭,把你的嘴放干凈!”
“shabi。”祁厭回笑道,旋轉(zhuǎn)的燈光不斷從他身上流轉(zhuǎn),有點狼狽卻讓人難以移開視線。
那人漠然地望著祁厭,酒吧太黑暗了,根本看不清楚神情,好半晌,他才側(cè)頭問了一句易揚。
“……你打算怎么處理?”
易揚盯著被保鏢強迫跪在地上的祁厭,一步步走了過去,眼神閃爍著怨毒的惡意,壓抑著怒火:“畢竟是兄弟,所以就公平一點吧,該怎么算怎么算。”
他撿起來一個酒瓶子。
“啪嚓!”
玻璃瓶迸裂的聲響震耳欲聾,濃稠黏膩的鮮血將視線徹底覆蓋住,燈光猛然變得猩紅,耳邊凄厲的哭喊聲響起,一切都變得扭曲虛幻,亂七八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,oga同事的哭聲不斷響起,哭得祁厭好像馬上就去世了。
——他不至于去世,但該辭職了。
給大家招來太多麻煩,這是不應(yīng)該的事情。
他本就不該出現(xiàn)在他們身邊。
“哈啊,哈啊!”
祁厭呼吸急促地從夢里醒來,濃稠壓抑的情緒讓他無精打采,即使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并未睡在床上,而是靠著門板睡覺的事情,也沒能激起一點情緒。
“真是一個糟糕的夢境!”
外面的天蒙蒙亮,屋內(nèi)的擺設(shè)依稀可見,床上亂得一塌糊涂,枕頭被子床單都掉在地面,祁厭靠著門板仰頭不斷地深呼吸,調(diào)節(jié)壓抑的情緒,好似一個溺水的人,在拼命將頭伸出水面,汲取著救命的氧氣。
許久許久,他才從夢魘中掙扎出來,伸手打開房間里的燈,一瞬間刺眼的光芒逼得祁厭閉上眼睛。
等再睜開眼睛,他的情緒終于穩(wěn)定下來,平靜地收拾好被自己弄亂的房間,走到洗手間洗漱,目光卻總是落在自己的頭和臉上,沒有傷口、血液,除了黑眼圈比昨天重一些,并無其他變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