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說知子莫若母,但同時作為母親,魏氏也常常看沈江云的時候,覺得自家孩兒哪哪都好,
若有不好的地方?那定是別人害的!
于是乎,
魏氏心頭就琢磨開了。
想必之前不用功,
都是受了那碧月小蹄子的蠱惑,
讓云哥兒沒將心思用在讀書上,
如今把她打發(fā)了,哥兒可不就用功了?
想到這里,
魏氏坐不住了。
她要再到沈江云院子里查看查看,敲打一番,誰知道云哥兒身邊還有什么想要冒頭的牛鬼蛇神?這段時日是被嚇住了,
這稍不留神的,萬一又冒出來一個“碧月”呢?
云哥兒一天大似一天,相貌出落的越發(fā)俊逸,那些眼皮子淺的,哪里沒個想頭?
這兩年可是關(guān)鍵的時候,若萬一云哥兒被引誘地失了分寸,沉迷男歡女愛之中,那到時候還得了!
魏氏當(dāng)即“騰”地一下站了起來,找急忙慌吩咐春桃、春雨進來梳頭換衣裳出門。
魏氏帶著十來個丫鬟婆子,打著燈籠一行人浩浩湯湯地往“松林草堂”行去,剛剛二月,依舊天寒地凍,前頭挑著燈籠的兩個婆子凍的手通紅,只等著到了轉(zhuǎn)彎陰暗處,換只手來挑燈籠,將冰凍的手縮在袖子里暖暖。
魏氏穿著狐裘兜帽披風(fēng),手中捧著青銅紫金手爐,哪怕寒風(fēng)呼嘯,她心里著急,走的又快,倒是背后隱隱出了一點子汗。
等到了“松林草堂”,門口的婆子原本是要落鎖了,見是魏夫人來了,連忙行禮,被魏夫人叫起來,隨口問道:“云哥兒在做什么。”
陳婆子彎著腰臉上帶著討好的笑:“回太太,大少爺和二少爺在書房看書哩。”
二少爺最近晚上常常過來,書房中又經(jīng)常傳出兩位少爺討論文圣賢書的聲音,那些話聽在陳婆子耳里,那是一句也聽不懂的高深學(xué)問。
自從碧月被攆走后,陳婆子家的二姐兒升了大少爺房里的一等丫鬟,陳婆子心里感激沈江霖,就更沒覺得這二少爺夜里來尋大少爺討論學(xué)問有什么不對不好的地方了。
可是這話聽在魏氏耳朵里,整個人就是一凜——霖哥兒從不親近云哥兒,況且他們兄弟二人差了五歲,就是討論學(xué)問也討論不到一起去,一起看書?看什么書?
疑竇心起,魏氏一言不發(fā)地讓陳婆子把院門打開,留了人召集院子里的所有下人去花廳那邊,自己則帶著春桃春雨兩個丫鬟從中間的甬路再穿過花廳,一路直奔小書房而去,守在門口當(dāng)值的秋白剛想高聲行禮,提醒書房中的兩位少爺,就被前頭奔來的春雨捂住了嘴巴,眼睜睜地看著太太悄無聲息地立在書房外頭,聽里面的動靜。
魏氏一看到秋白守在書房門口就覺得不對。
秋白是沈江云從小的玩伴,關(guān)系非比尋常,都這個時辰了,若不是有要緊的事情,怎么會讓秋白天寒地凍地迎著北風(fēng)站在外頭不進去伺候?
站在外頭是里面有什么機密要談?還是為了放哨?
想都不用想,自然是后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