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活都是魏氏做老了的,
掐著點算著沈銳下朝的時間,
可是等到了辰時末還不見人回來,心里頭就有些疑惑了,不過早朝時間不一定,晚一些也是有的。
但是等到了巳時還不見人回來,
魏氏是真的開始焦灼了,
正要派人去宮門外和太常寺打聽打聽消息,
就見沈銳帶出去駕馬車的小廝磕磕絆絆地回來稟告,
說是沈銳被陛下留了下來。
這一下子,
魏氏的心是徹底吊了起來。
陛下將侯爺留了下來?為官二十載,歷經兩位帝王,
被陛下留下來商談?
沒聽說過。
是福還是禍,魏氏心中隱隱已經有些答案了,但是她對外頭的事情兩眼一抹黑,
只能不停地祈求滿天神佛保佑,希望是好事而非禍事。
可是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,魏氏那殘存的一點僥幸都沒了——什么國家要事,要談到這個時候?
魏氏急的在暖閣中團團轉,如今在這個關頭,她更不敢派人到外頭隨意去打聽了,頭上釵環隨著她不停地左右走動、下頭的墜子發出“叮鈴”的撞擊聲,煩得魏氏直接將釵環拔了出來拍到炕幾上:“都什么勞什子東西,給我拿走!”
春雨站在旁邊連忙將釵環收進了里屋,春桃端著茶盤進來勸道:“太太,您別轉了,坐下來喝杯茶,許不是壞事呢?您別自己把自己給嚇壞了。”
魏氏聞言在暖炕上坐下,剛捧起茶盞,又放下,腦子里清明了一點:“不成!春桃,你趕緊派人到秦先生府上把大少爺叫回來。”
如今一個商量事的人都沒有,魏氏心慌意亂,根本拿不定主意。
“慢著!去族學里,把二少爺也叫回來!”魏氏捶了一下手,看著沙漏已經到了申時,再過一會兒時間,可是要下衙的時間了,若不是出了事,魏氏是真的不敢相信了。
春桃心中嘀咕,夫人今日也真是急昏頭了,喊大少爺回來商量也便罷了,二少爺才十歲,能抵什么事?
春桃不知道,魏氏經歷過上次和沈江云的爭執之事,最后由沈江霖有理有據的平息了各自的怒火,魏氏哪怕沒有認真去思考過這件事,但是從心底深處已經有些沈江霖到底是讀了幾年書,有些見識的想法。
況且,在此之際,究竟發生了何事她一無所知,若是真的要讓人去外頭打聽結交,只有云哥兒,可是云哥兒一人如何做得?一人計短,兩人計長,侯府攏共三個男主子,一個在宮里頭都回不來,剩下兩個再不中用,也只能指望他們了。
沈江霖和沈江云得到消息后,都急匆匆地跑了回來,沈江云是真的關心沈銳的情況,心急如焚;沈江霖亦是十分擔心,因為照他預計,如今天都快黑了,這個渣爹還沒回來,搞不好就在早朝的時候捅了大簍子了!
在這個犯事連坐,動不動夷三族、誅九族的年代,如何能讓沈江霖不急?
魏氏把兩個兒子叫是叫回來了,可是有效信息太少,就算沈江霖腦袋再聰明,也沒在朝堂上安個監控,知道前因后果,三人談了幾句,依舊是一頭霧水。
此刻已經月上中宵,魏氏不安的心達到了極致,她跪在蒲團上,雙手合十,不停地念誦佛經,此刻只有祈禱神佛,才能讓人心靜一些。
“母親,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了,若不然我去二舅舅家一趟,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