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所在的是四號車廂,小眉自然看得出是怎么回事,于是立刻皺眉埋怨道:“這么遠!老公,還是你去補票吧!”
說著,她抱住御翔天的肩膀,故作撒嬌地搖晃了幾下。
幾名乘務員明顯有些意外,似乎與他們事先所想的不太一樣。
御翔天也沒想到小眉會這么說,但是他卻知道,小眉很可能已經化解了這個不是誤會的誤會。所以他立刻故作親密地掐了一下她的臉蛋,并站起身來,要向十號車廂走去。那位手持票夾的乘務員竟然也跟了上來,似乎要為他辦手續的樣子。
突然小眉在后面喊道:“老公,你帶零錢了嗎?給你,我這里有。”
說罷,她將一個小錢包塞到他的手里,并眨了一下眼睛。
御翔天在路上打開錢包看了一下,發現里面有幾十張面值大小不等的人民幣,還有一張學生證。翻開學生證,他驚訝地發現,上面竟然是小眉的照片。
只是這張照片明顯是幾年前拍的,黑白底色上,一個活潑靈動的嬌羞少女,梳著馬尾辮,快樂而單純地望著前方,深邃明亮的大眼充滿了希望和自信。
照片中的小眉是那么消瘦,明顯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,好在那股青春的張力和說不出來的愉悅神色掩蓋了這一瑕疵。不知道為什么,御翔天看著這張照片有些失神了,一種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,卻無法辨清究竟。
“鳳展眉,南方科技大學本科一年級。”
御翔天輕輕地念著,仿佛眼前的每一個字都閃著金光。
“喂!先生,就在這里補票吧!恰巧我這里還有一張。”
乘務員也許覺得沒有再做戲的必要,便在半途中停了下來,故作隨意地問道:“你多大了,怎么這么早就結婚了?”
“結婚?哦!俺們就是那樣稱呼,她還在上學著呢!”
御翔天也故作隨口應道。
“去上海做什么啊?怎么你還一身民工打扮?”
乘務員明顯問到了關鍵問題。
“去她二叔家走走親戚。俺在海城包了點工程,走時趕的太急,忘了換衣服,反正到上海也得換一身新行頭。”
很快,補票手續就辦好了。在御翔天拿錢的時候,眼尖的乘務員看到了那張學生證,便借過來看了一眼。當然,這是御翔天故意讓他看到的。
“嘿!還是南方科大的高才生呢!你們怎么認識的?”
乘務員一臉的好奇,卻明顯有些不相信的意思。
“俺們都是山里娃,打小就住在一個村里,只是她學習好就考出來了。俺就遜的不行,只能憑手藝在外面混口飯吃。好在這幾年混的還可以,終于在海城站穩了腳。去年俺承包南方科大宿舍樓的時候遇到了她,既然都是老鄉,一來二去的就好上了。”
兩個人邊往回走邊交談著,好在御翔天確實是從山區出來的,所以隨便說幾句方言,便足以瞞過對方。
回到四號車廂,御翔天發現那些乘務員還圍著小眉沒有離開,而且還和她爭執著什么。
“我都說了,袋子里都是一些舊書和我的舊衣物。你們知道我裝的時候有多辛苦嗎?那點東西摸摸就知道了,還非得打開嗎?”
小眉氣惱地說著,怎么也不肯讓開擋住尼龍袋的雙腿。
“非常抱歉,這是我們的工作,請配合檢查。請放心,如果有必要,我們會幫你重新裝回去的。”
新到的一名乘務員的態度明顯強硬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