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愛卿一路辛苦了,」士勝笑道,「朕本來昨日就要見你,可有些事給耽誤了?!?/p>
「微臣不敢,陛下能召見微臣,是微臣莫大的榮幸?!?/p>
「朕本來想見見岳父大人,哪知聽說他病了,朕心中非常焦急,不知是何病,朕已派御醫去劍州了?!?/p>
章聰之謝道:「讓陛下掛心了,家父那是老毛病了,何敢讓陛下操心。」
「哎,其實朕也知道,」士勝搖了搖頭道,「岳父恐怕是不愿認朕這個女婿吧?!?/p>
章聰之全身一顫,忙站起躬身道:「臣不敢,家父也不敢。」
士勝見狀,慢慢走下臺階,又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道:「別緊張,這里沒有外人,你我現在不講君臣,只以郞舅的關系聊聊?!?/p>
「是,」章聰之應了一聲后卻不答話,仍躬身看著士勝。
士勝走了兩步,接著說:「哎,當初士凱這個逆徒弒父屠兄,還有皇后,世人也以為被他殺害了,哪之朕順應天命,撥亂反正入宮后,卻發現她還活著,只是被士凱困禁于冷宮,等朕解救她出來時已是奄奄一息了?!?/p>
章聰之并不知事實如何,聽他這么一說,不由驚問道:「啊,娘娘她沒什么事吧?!?/p>
士勝道:「朕馬上派太醫給她醫治,還好老天憐見,她也慢慢復原了,只是身子大不如前了,朕本來想尊她為太后好頤養天年,可她……哎?!?/p>
章聰之看皇帝似乎在回想當時的情況,不好開口相問,只默默的注視著他。
士勝道:「可她卻說出了令朕也大為震驚的話來,她說她不愿當朕的太后,想,想要做朕的妃,妃子。」
章聰之大為吃驚,他無論如何沒想到這事居然是大姐主動提出來的。
士勝見他激動得全身發顫,繼續說道:「朕當時馬上就拒絕了,這怎么能行了,她可是先帝的皇后,這不是讓朕背上亂倫之名嗎??伤f出的話卻不得不讓朕考慮?!?/p>
「她怎么說的?」章聰之不由脫口而出。
士勝頓了一下才說:「她說本來世人都以為她死了,而她自己在那段日子里也把自己當作死人了,她為自己生了士凱這樣一個孽子而羞愧,并且特別對不起父皇,所以她認為自己沒有臉面當太后了,而因為朕能起兵匡復正義,她認為若她能做朕的妃子能洗刷自己和她兒子的罪孽,并且好讓天下人能更為認可朕這個皇帝?!?/p>
章聰之目瞪口呆的看著皇帝,好半天說不出話來。
士勝道:「還有最重要的一點,」他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:「朕本來是無意要當皇帝的,何況天下人也都知道,朕是要把皇位給前太子士旋的兒子的,而他也是皇后的孫子,為了能讓他有繼位權上的優先,皇后嫁給朕的話也是一種很好的選擇。所以朕就也答應了,不過朕怎么能讓她做妃子了,所以還是立她為皇后,朕的原配王妃也只能做妃子了。不過,朕雖然立她為皇后,可是以太后之禮待她的,朕豈敢真的以夫妻身份與她相處?!?/p>
其實士勝的這一套胡話也騙不了章聰之,不過章聰之急于建功立業,也就迷迷糊糊的相信了,「其實陛下能娶大姐,陛下才是最為難的?!?/p>
士勝嘆了口氣道:「哎,還是你理解朕啊,如今天下雖定,可還是不太平啊,如今天下的大事,朕想你可能也知之一二了。」
「陛下可是說宣州之事?」
士勝點點頭道:「愛卿真是棟梁之材,馬上就猜著了,朕沒有看錯了你?!?/p>
章聰之忙低頭道:「陛下繆獎了?!?/p>
「咱們還是坐下說吧,」士勝又回到臺上坐下,見章聰之坐下后才說道:「當初因為形勢所逼,朕向然胡借兵,不得已答應了他們的苛刻條件,割讓幽州與宣州,幽州已于去年割讓了,但朕卻為這事深深的自責,拋棄了自己的子民,朕實在有愧啊,而按照約定,下個月宣州也要割讓給然胡,朕是一萬個也不情愿啊。」
章聰之已漸漸明白皇帝的想法,心想當初在家時的判斷果然沒錯,這個皇帝根基不足,特別需要象章家這樣的豪門大族的相助,聽他的口氣是想守住宣州這塊地方了,而如今宣州沒有得力的人手,看他的樣子定是希望有我劍州章家的人來鎮守宣州。
想到這,章聰之道:「陛下,宣州可是我天朝北方的重要屏障,地理位置十分重要,若落入然胡人之手,那京師可就危矣,我大天朝也會永無寧日啊?!?/p>
士勝道:「是啊,當初朕就是用的緩兵之計對付然胡人,為我朝爭取了些時日,很多準備也已經做好了,就是有一事現在難辦啊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