叮的一聲,子微先元長劍被一名死士拚死擋住,那女子裸著白光光的上身,驚叫著朝他飛來。子微先元眼角一跳,長劍回轉,斜搭在那女子肋下。
那女子玉容半掩,神情驚惶,纖手貼在腿上,滑落的羅裙下寒光微閃,卻是裙內藏著一柄利刃。
凌厲的刀風疾掠而至,子微先元透過發(fā)絲,看清她的面孔,頓時想起這是曾刺殺過他的那名女子。這女子進入子微先元身前尺許便不再隱藏,她對刺來的劍鋒理也不理,短刀直插子微先元胸口,不惜與他同歸于盡。
擎出短刀時,她羅裙滑下,雪白的大腿間血跡宛然,分明是剛破了身子。子微先元心下暗嘆,回劍挑開她的短刀,左掌一磕,打在另一名死士揮刀的腕上。
那名死士腕骨仿佛斷折,長刀頓時落地。
兩名昊教門人挾著申服君退出船艙右側,這時兩名武士已經(jīng)沖進艙中,只要他們擋住子微先元一擊,隨后趕來的武士就能將他團團圍住。
申服君一手撫著胸口,臉色陰沉地盯著子微先元,顯然正極猜測這名刺客的身份。他的仇人并不多,事實上他的仇人大半都已經(jīng)命赴黃泉,還有一些淪為了豬狗不如的奴隸,有實力來刺殺他的寥寥無幾。
忽然,申服君背后堅木制成的艙板變形鼓起,兩柄飛叉像撕開紙片般穿過兩寸厚的木板,朝他咽喉絞去。
危急中申服君拉開衣襟,露出胸前青銅堅甲上一顆烏黑的珠子,那珠子有指尖大小,表面流動著黑暗的光澤。飛叉離申服君咽喉還有寸許,猛然一頓,就像刺在光滑的瓷器上,發(fā)出一聲脆響,然后倏忽收回。受此一擊,申服君安然無恙,那粒烏黑的珠子卻裂痕處處,珠體變成渾濁的白色,法力盡散,卻是一顆難得一見的護身珠。
兩名昊教門人同時出劍,背身刺穿艙板,艙外卻空無一物。申服君右手揚起,一團紫色的電球破艙而出,接著傳來一聲驚雷般的巨響。
子微先元心中叫糟,申服君傷勢顯然大有起色,連昊陽之電都能施出,鸛辛猝不及防,只怕會受傷。
這次刺殺已經(jīng)失敗,子微先元斷喝一聲,“走!”左手斜伸,扭住那女子持刀的右手,將她拉到懷里,一面用劍挑開身后武士刺來的利矛。
最后一名死士揮起長戟,刺向子微先元左腹。子微先元半邊身體都被那赤體女子擋住,毫無破綻,但他這一戟根本不顧及那女子的生死,擺明了要從她腹下破體而過。
那女子手腕被子微先元扣住,半身酸麻。她索性閉上眼睛,對長戟不閃不避。
忽然手腕一沉,卻是子微先元握住她的手腕,用短刀格住戟上的小枝,擋開了這致命一擊。
沖入船艙的武士將申服君團團圍住,矛戈并舉,嚴陣以待。子微先元甩開懷中的女子,游魚般在人群中一滑,舉劍挑向豎偃的后頸。豎偃雙足不動,上身整個扭轉過來,“呯”的一聲,合掌挾住長劍。
豎偃使力回奪,忽然掌中一輕,那刺客竟然拋開長劍,抵住棕發(fā)少年的雙掌一推,將同伴推出艙外,然后也跟著掠出。
“通,通”兩聲水響,兩條身影躍入大河,隨即失去蹤跡。
整個刺殺不過數(shù)息之間,艙內卻伏尸處處。連同那女子在內,九名死士四死二傷。她赤裸的胴體上灑了一串鮮血,腿間殷紅的血跡卻是處子的丹紅。她勉強握著刀,右腕已經(jīng)被捏得青腫。
申服君胸口劇烈地起伏,若非這顆護身珠,他只怕已被飛叉貫喉,橫尸就地。良久,他嘶聲道:“云池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