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年過去,他竟然還和當初剛到煢壁峰時一模一樣!
更讓鐘燕覺得愧不可當的是,寧道然如今已是筑基修士,是她只能去仰望的存在。
“……”
寧道然的目光在鐘燕那簡陋的攤位上掃了一下,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東西。
破損的一階下品符箓,斷成兩截的一階下品法器,以及一些快要被人翻爛掉的所謂功法秘笈。
所有的東西加在一起,都未必能值幾塊靈石。
“原來是鐘道友……”
寧道然輕輕行禮,道:“好久不見了。”
“是寧……寧前輩啊……”
鐘燕露出一抹苦澀笑容。
“這么多年不見,鐘道友可好?”
問出這句話后,寧道然當即就已經后悔,在心里罵自己這不是在明知故問么。
“便如前輩所見,談何好不好?”
鐘燕倒也沒有太尷尬與介懷,她擦了擦臟兮兮的臉龐,擠出一抹笑容道:“妾……老身在坊市外租借了一小片靈田,稍作打理謀個溫飽。
“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,前輩可愿意移步去寒舍一聚?”
寧道然想了想,點頭道:“既然如此,寧某悉聽尊便。”
……
坊市外圍,一座破漏瓦舍。
鐘燕的住處顯得極為簡陋,她迎寧道然與大笨鹿入屋后,泡上了兩杯茶。
“鐘道友。”
寧道然看著她衰老模樣,欲言又止。
“前輩什么都不需要說。”
鐘燕嘴角牽動了一下,苦笑道:“當年,我與辛焱結成道侶,一起求長生,如今回頭再看,卻只剩下無限感慨。
“我等劣等靈根之人,求仙之路何其坎坷?
“此生歷盡辛酸,最后卻又求得了什么?”
她悵然笑道:“修仙一場,原來不過是一場虛空大夢,到頭來卻是如此可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