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眠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包帶。
自從她出國,就再也沒見過父親。
她還記得最后一次見面時,他大罵她混賬,還說陸家從今往后再沒她這個女兒。
陸眠站在門口,理智告訴她應該轉身離開,但雙腳卻像生了根。
她看著父親那雙渾濁無光,布滿血絲的雙眼,最終還是邁步走進病房。
“眠眠,真的是你啊”陸父聲音顫抖,艱難地抬起手,“我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。”
陸眠看著他,聲音冷淡得連自己都感到陌生。
“你怎么在這?”
“胰腺癌,晚期。”陸父苦笑了一下,“最多還有兩個月。”
陸眠的呼吸微微一滯。
雖然她恨他,但死亡這個詞從父親口中說出時,心臟還是不受控制地緊縮了一下。
“是嗎”她聽見自己開口,聲音干澀而又冷漠,“那真是遺憾。”
病房里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,混合著某種衰敗的氣息。
陸父艱難地撐起身子,陸眠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想幫忙,又硬生生停住了動作。
陸父注視著她,眼神難得柔和。
“我到今天才發現,你長得很像你媽媽”
提到母親,陸眠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。
“別在我面前提她,你不配。”
陸父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,“我知道,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”
“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。”陸眠打斷他,“如果你叫住我只是為了懺悔,那大可不必。”
她轉身欲走,陸父連忙叫住她。
“等等”他喘息著,“我聽說,你和霍執在一起了?”
陸眠不置可否。
陸父深吸一口氣,似乎在下定決心,道:“你阿姨和知鳶她們不知道被傅隱舟弄到哪里去了,霍家在黑白兩道都有人脈,你就當幫幫忙”
“不可能。”陸眠毫不猶豫拒絕,心里僅存的同情也蕩然無存,“她們母女狼狽為奸,當初恨不得殺死我,你現在還想讓我幫她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