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留書擱于案上,父親自會看見,你莫要多事,否則我換一條路。”
魏欷還能說什么,看女郎這架勢,手握長劍,身后部曲皆手持長槍,還攜家仆老幼,一副舉家出走的模樣。他敢說什么,商隊還沒她這邊人多,況且她要是真換地走,出了事他也負不起責。
罷了罷了,家主都管不著,他能作甚,看著點這祖宗就行?
商隊是盜賊的肥羊,但也得看人,如果是有名望的貴族,也沒有什么人會來碰瓷,畢竟搶劫是為了財,不是為了送命。更何況魏倩深知自己的脆皮與時代的不便,還帶著一百兵士與照顧起居的家仆。
“魏叔,你運肥皂洗發膏這些往會稽,那邊銷量比咸陽還好嗎?”
魏欷以往都是賣酒與珠寶維持魏府的生計,家主是不管這些俗事的,每每需要銀錢辦大事時,苦于無大筆金錢支撐,才抱怨一二。
主母里里外外操持,時不時還當賣舊物,才得以維持體面。后女郎聰慧,搗鼓出了這些美物,光味精一樣,便足夠府中開銷,于是她不吃虧的挑了府里一半部曲,別院的家仆快另立門戶了,家主也未多言,畢竟都是女郎自己養的。
“咸陽這兩年有些亂,府上未親自前往,有個商隊逐利,常來拿貨,銷量應是不錯,但水太渾,秦吏越發肆意了。”
魏欷思及咸陽商賈越發的抱怨之言,不必深思也知咸陽難混,以往始皇在時,雖嚴苛,但無人敢犯法忌,也能互通有無,這幾個月,新皇上位,秦法對黔首越加嚴苛,剝削越狠,但秦皇與宦官卻自己無視法度,盤剝之狠,聞所未聞。
魏欷怕女郎對咸陽感興趣,話鋒一轉,“楚人講究,這些好物最受他們追捧,為此,女郎在楚地也有些美名。”
“哦?什么名聲?”魏無知該不會想把女兒嫁給有前途的想瘋了,傳名都傳到會稽了?
“他們都驚嘆這些好物的便利,聽聞是女郎所做,便道女郎不愧是信陵君后人。”
“……”這是夸我嗎?不還是夸信陵君。魏無忌不愧是頂流,怎么著都能被迷弟們夸夸夸。魏倩沉吟了一會,與魏欷說道。
“挺好,有點名望比默默無聞好打開局面多了,說不準日后,我創下功業,外人便會傳,信陵君不愧是倩的曾祖,文武雙全,俠之大者。”
“女郎好志向啊。”
“魏叔,你這么慢悠悠的,是等我父趕過來,還是等他書信啊?”
魏欷一噎,呵呵笑過掩飾尷尬,“這不是怕女郎受不住沿途的坎坷。”
魏倩瞥了他一眼,往前看群山重重,“快些走吧,我父有大事呢,這會是沒空與我這小兒糾纏。”
“諾”
魏欷是等不到魏無知來抓我,一來一回這些時日,變故可就大了,秦末造反,大家忙著呢。
要不然也不會陳勝吳廣一喊,天下響應,紛紛掏出剛造好的兵器甲胄,只有亭長,窮得叮當響,白手起家靠農具硬是贏了諸侯先入了關中,雖糾糾老秦,喜迎沛公,秦人唯恐沛公不為秦王,但終究是成了漢王,去了這時窮山惡水的漢地。
真是天下都在欺負胡亥蠢,沸反盈天,咸陽硬是一無所知,那些王侯,除了李斯,沒一個不是被金銀寶器養廢了,一個比一個軟骨頭。
劉邦來了跪降,項羽來了膝行,始皇帝堂堂一雄主,千古一帝,自從他泰山封禪,泰山就成了權威,手下人怎皆這德性。不過這鍋始皇帝得背,如果不是他不允許有人質疑他,廟堂上也不會全是朽木。
朝堂皆是這些人,他步子跨那么大,想直接從分封奴隸制變成封建王朝體制,不累死簡直違反天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