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有一些疑惑。
那天追殺【蘇格蘭】的時候,他眼看著萊蒙中槍,那么嚴重的槍傷,他又在東京灣里泡了很久,緊跟著就被關了禁閉,按說他的槍傷只會越發嚴重,由此導致他連續不斷發燒是可以理解的。
但如果萊蒙身上留有明顯的槍傷,組織為什么沒有起疑?如果組織發現了他的傷,他又無法合理解釋槍傷來源,那萊蒙就不可能只被關幾天禁閉。
不可能是萊蒙掩飾得好,因為琴酒之后照顧了他好幾天也沒有發現異常。琴酒不是能被輕易瞞過去的人,而且他也沒有包庇萊蒙的理由。
最關鍵的是,安室透接替了琴酒的位置負責照顧萊蒙后,原本有意地在讓他盡量減少手臂用力的情況,然而經過幾天的觀察,他發覺萊蒙的手臂似乎已經可以正常使用了。
那天的【蘇格蘭】絕對是萊蒙沒錯,琴酒的子彈也確實打中了他,他當時肯定受傷了,到底是萊蒙掩藏得太好,還是……
安室透特意選擇溫泉旅行,目的就是要弄清楚這件事。
萊蒙背對著他微微弓起一點背把深藍t恤脫下來扔在床上,下身的黑褲子愈發襯得皮膚雪白,背上橫亙著幾道陳年舊傷,一點腰窩陷進去,工裝褲自帶的松緊腰帶微微勒出一點紅痕。
“花,這里有番茶和粉茶兩種類型的茶葉,你想喝哪種?”
知花裕樹愣了下才意識到是在叫自己,他扭回頭,朝安室透露出了正面的身體。
仍是雪白的膚色,薄薄一層腹肌在頂光下顯出溝壑,兩道溝沒入腰線下。鎖骨盛著一汪彎月似的陰影,淡光像化掉的白奶油似的往外蔓延到肩膀處——
那里干干凈凈,沒有槍傷。
不,安室透仔細看了幾秒。
那里只有一個已經形成疤痕的槍傷痕跡。
“番茶吧。”知花裕樹沒有意識到安室透在觀察他肩膀上的傷,報完選擇,他開始往身上套浴袍,脫褲子。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安室透的目光沉下去。
這是怎么回事?正常人的傷口根本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愈合成這樣。
景曾向他透露過萊蒙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研究所檢查身體,是和這件事有關嗎?
他高燒不斷莫非也是因為這個?
換好浴衣的知花裕樹瞅了眼還在泡茶的波本。
“波本,你為什么要叫我花?如果是因為在外面不方便叫代號的話,你可以像別人那樣叫我小樹。”
安室透垂眸晃了晃杯中的茶水,看著被逐漸泡開的茶梗上下翻滾,“別人都叫你小樹,我也叫小樹的話,你怎么知道是我在叫你?”
他沒有什么別的心思。
只是覺得花這個稱呼很適合知花裕樹,而且昵稱更方便拉近兩人的距離,萊蒙一直對他有意見的話,他將來無論是想套情報還是勸他接受證人保護計劃都會受阻礙。
安室透抬頭看向知花裕樹,背對著窗外的光淡淡笑了下,“不喜歡這個叫法?”
知花裕樹撓了撓頭,“喜歡,很好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