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們剛才一直在聽歌,一人一只耳機。
阮霧看季司音奔跑的背影,歡脫興奮,哪還有失戀的頹廢模樣?
她收回視線,低頭,把手機音量減低。
秋日的陽光曬得人身上暖融融的,她手撐著臉,遠遠看去,像是在睡覺。
籃球場處的沸騰歡呼聲不知何時停了。
有人給陳疆冊送水,他沒接。
他掠過人群,往草坪處走來。
阮霧低著頭,明確地感受到周邊的溫度低了,陽光被擋住。有片陰影覆蓋住她。
她低著眼睫,沒有抬頭。
來人在她身邊停下,并且盤腿坐在她身邊。
視線里,出現一只修長白皙的手,骨節分明,手背處青筋如山巒般迭起。
這只手撿起另一根耳機線。
手機里的音樂,透過耳機,傳到二人的耳里。
李宗盛的聲音滄桑,醇厚,像是撕心裂肺,又透著無可奈何。
他唱著
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,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了。
是鬼迷了心竅也好,是前世的姻緣也好。
然而這一切已不再重要,如果你能夠重回我懷抱。
是命運的安排也好,是你存心的捉弄也好。
然而這一切已不再重要。
我愿意隨你到天涯海角。
季司音總吐槽阮霧聽歌的審美,說她像是父母輩,聽這種老歌。哪有年輕人會聽李宗盛的歌?
耳機里的音樂敲動著耳膜,阮霧隱約聽見了一聲短促的笑聲。
低沉的,調笑意味頗重。
怎么聽這么老的歌?
這個聲音她不會認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