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錦歡沒說話,只是握著他的手掌安靜的坐著。
索性,顧長盛本也沒想讓她勸說自己,只是心里頭憋了太多的話想說罷了。
“我也不知道,父皇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。我記得年幼時,父皇待我極好,甚至還會如尋常父子那般,將我頂在頭上逛燈會……”
想到童年那些美好的事,顧長盛眼里就帶上些許懷念的笑意,只很快又失落下去,“后來側妃也生了個兒子,父皇漸漸就更偏愛他。孩子越來越多,父皇對我的喜愛也就日益減少。”
“再后來,鎮安王府幫父皇造反。事成之前,父皇對舅舅、母后和我,好得出奇,可待父皇坐穩江山,他卻險些一杯毒酒害死舅舅和母后。自那以后……”
自那以后,雙方徹底決裂。太上皇再也不進皇太后的鳳殿,在朝堂上處處壓制鎮安王府,對顧長盛也是越發的厭惡排擠。
顧長盛便被扶持成為雙方打擂的棋子。
再然后,就成了現在這樣。
顧長盛捂了捂心口,“錦歡,他死之后,我竟然沒有太過悲傷,只覺得更為輕松。我是不是太狠毒了?”
“這怎么能怨盛郎?”
喬錦歡緊握住他的手柔聲道:“盛郎,君之視臣如手足;則臣視君如腹心;君之視臣如犬馬,則臣視君如國人;君之視臣如土芥,則臣視君如寇讎。”
“這君臣之道,與父子之道又有何不同?不外乎是將心比心,以牙還牙罷了。”
顧長盛垂眸握著茶杯淺嘗一口,“我只是,心頭憋得慌。我雖是囚禁了他,可卻并未虧待他,他何必尋死?”
“那只能說明,盛郎還是太不了解你父皇了。”
喬錦歡微微勾唇,氣吐如蘭,“你父皇~本性比較瘋狂桀驁,不肯也絕不愿跟你低頭茍活。他是知曉自己再也當不成皇帝,所以故意zisha報復你,想讓你同他一樣,落得個逼死生父的千古罵名。”
聞言,顧長盛皺了皺眉。
:貌美細作24
喬錦歡含著笑用指尖將他的眉舒展開來,“盛郎也不必擔憂,并非什么難事。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太上皇尋仙問道都瘋魔了,他既然敢zisha,你為何不敢公之于眾?”
“說了,只怕也沒人信。”
“你只說,是莫清莫問兩人為保命,誆騙太上皇唆使他自盡升天去天宮當神仙。結果太上皇臨走之前,把他們也帶著一起便可。”
有點道理~
顧長盛微微點頭,心頭更是一松,輕捏了捏她指尖贊道:“錦歡當真是我的賢內助。”
“只要對盛郎有幫助便好。”
喬錦歡打量著他的神色,隨后問道:“盛郎現在心情好點了嗎?”
“好多了,”顧長盛又看向喬錦歡,“你呢?在許府待得怎么樣?可有人欺負你?”
“好著呢,有盛郎護著,誰敢欺負我呀~”
喬錦歡說著,用手指去勾他的腰帶,“盛郎天天都能來嗎?”
“自然!”
“那朝堂上的言官們不會上諫盛郎嗎?”
“我剛剛登基,刀上的血都還沒洗干凈,沒人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鬧事。更何況我倚重許尚書,要時常跟他論政,日日來也無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