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額……我確定啊,我去年還來過呢,你等等!”
霍常山也是一臉尷尬地?fù)狭藫项^,然后上前幾步,扯著嗓子朝鐵門里喊,“老魏!有人在嗎?”
喊了幾聲,從廠子里面走出來一個精瘦的中年男人。
“你人在啊,我還以為你放我鴿子了呢!趕緊開門。”
鐵門“吱呀”一聲,緩緩打開,入目一張疲憊、胡子拉碴的臉,魏廠長略帶歉意地握了握霍常山的手,“霍醫(yī)生,實在抱歉,廠里出了點情況,工人都罷工了,我……”
話說到一半的時候,他轉(zhuǎn)頭看向沈書寧,上下打量,“這就是你說的那個……設(shè)計師?”
也不怪魏廠長懷疑,沈書寧穿著一套洗得發(fā)白的舊衣服,年紀(jì)看著也不過十八九歲,實在不像是有經(jīng)驗的設(shè)計師。
“怎么?老魏,你可別小瞧了沈書寧同志!”霍常山挑了挑眉,直接拿出那件改版的工裝外套,“你先看看人家改的衣服,咱憑實力說話!”
從霍常山拿出外套的那一刻,魏廠長的眼睛突然就亮了,他在服裝廠工作了大半輩子,從十幾歲開始就跟衣服打交道,一眼就能看出霍常山手上這件外套,跟市面上在售賣的那些外套,存在區(qū)別。
“沈同志,抱歉,剛才我……”
“沒關(guān)系,魏廠長,我今天是來談合作的,您對我持有懷疑的態(tài)度,我理解。我想先去看看,廠子里積壓的存貨情況,根據(jù)實際情況,再做規(guī)劃?!?/p>
“行!跟我走吧。”
倉庫就在進(jìn)門左拐的位置,門一開,沈書寧就被撲面而來的霉味嗆得后退了半步。
霍常山看到堆積如山的衣服,驚得說不出話來。
魏廠長輕嘆了一口氣,“這些年,咱們廠的服裝效益確實不好,已經(jīng)連續(xù)虧損兩三年了,我也不瞞著兩位,你們來之前,工人都罷工回家了。要是再不能解決這些庫存,我只能引咎辭職了?!?/p>
沈書寧走進(jìn)倉庫,隨手翻了翻,就看到好幾件衣服已經(jīng)長出了霉斑,而這樣的衣服,堆滿了整整一個倉庫。
“這里有多少件?”
“五萬多件,最久的,已經(jīng)積壓了三年。”他彎腰扯出一件暗紅色的連衣裙,領(lǐng)口處的蝴蝶結(jié)耷拉著,“當(dāng)年這可是搶手貨,結(jié)果現(xiàn)在……”
沈書寧蹲下身,從成堆的衣服里面挑出了幾套。
“咔擦”一聲,魏廠長警覺地回過頭,卻見她不知道從哪里逃出來的一把剪刀,麻利地拆開了連衣裙上的腰線。
看到她這個行為,魏廠長頓時倒吸一口涼氣,“哎,你……”
“老魏,你別急?!被舫I桨醋∥簭S長的肩膀,沖他使了一個眼神。
片刻功夫,原本土氣的連衣裙已經(jīng)變了樣,中間攔腰截斷,加上流蘇的元素之后,變成了一件時髦的短上衣,下面再搭配一條牛仔喇叭褲,走在路上絕對是時尚潮流的尖端。
“神了!”霍常山雖然之前在小院兒里見過沈書寧的設(shè)計,但親眼看她化腐朽為神奇的時候,還是忍不住驚嘆。
“沈同志,你真有辦法把這一倉庫的存積貨,都賣出去?我這里可不只是這樣的連衣裙,還有很多款式和材質(zhì)的衣服……”
“魏廠長,我有信心,但需要員工的配合,光靠我一個人自然是不行的。我需要有人幫我將這里所有庫存的款式都整理出來,給我一點時間,想出改版的方案。不過我有一個條件,希望魏廠長能夠答應(yīng)我。”
沈書寧起身的時候,拍了拍褲子上的灰,目光淡然地看著魏廠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