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和豫倒掛著,手往下?lián)]了揮,有水光滑到額頭,“阿恙,我沒抓住你媽媽。”
季恙手上的力道小了一瞬。
他第一次聽見季和豫叫他阿恙。
也是他第一次看見季和豫這么悲傷無措的表情。
“閉嘴,重死了。”季恙兩只手握住季和豫的腿,將人往上拽。
他把季和豫拉回來后,季和賢終于從地上爬起來,一瘸一拐跪下來,“哥,你沒事吧?都怪我,怎么走路都會(huì)摔!”
季和豫爬上輪椅,人還沒坐端正,輪椅已經(jīng)飛出去了。
書房內(nèi)的混戰(zhàn)還在繼續(xù),由莊焱一人阻擋。
季恙跟上季和豫,一路跑到書房那扇窗外的正下方空地。
雪嘩嘩地落下,眼前的景象被模糊,難以看清路。
地面的雪很厚,灌木叢都淹沒了一半。
只是十幾秒的功夫,肩膀上就積累了一層薄雪。
更別提手機(jī)掉落的地方,有凹陷痕跡,也早已被雪填滿。
季和豫坐著輪椅,輪椅受到積雪阻攔,只走了一小段距離就罷工了。
季和豫撲進(jìn)雪里,往雪地深處爬,嘴里一直念著:“蕾雅,蕾雅……”
季恙皺眉看著,渾身上下散發(fā)著煩躁,“找什么?”
“我的手機(jī),阿恙,你幫我找到手機(jī),你找到手機(jī),我就把戒指給你。”
季和豫嗓音帶著微微顫抖,他的眼中透出深深的無助。
季恙居高臨下地看著他。
季和豫面對他時(shí),永遠(yuǎn)都是高傲,看不起他的。
他原來也會(huì)害怕著急。
季恙單腳踩入雪中,一面撥打電話,一面視線尋找。
季和豫從雪中爬起,半靠到輪椅腳踏板上,“手機(jī)是靜音的,沒有聲音。”
季恙:“……”
他抬頭看了眼距離,估摸手機(jī)落地的距離,用腳掃開一大片雪,彎腰,將手探入松軟的雪中摸索。
只用了幾秒鐘,雪落滿了他的背,貼住了他后背的傷口,白雪染成了紅色。
隨著季恙直起身,一半的雪順著脊背滾落,還有一部分粘在傷口上。
季恙抬手掃了掃頭頂?shù)难c(diǎn)開手表,“所有人,來找手機(jī)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