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瑾并不確定,當初只是匆匆一眼,后來她把這件事寫在紙條上。
那些紅色,就是手術臺上的那個女孩,是溫瑾小時候在暖陽之家玩得最好的一個伙伴。
蘇婉驚了,她倏地站起身,激動道:“你也是從暖陽之家逃出來的嗎?真的嗎?”
溫瑾一臉怪異地看著她,“我不是逃出來的,是我姐姐帶我出來的。”
蘇婉只覺得腦海中響起一道雷聲,轟隆隆的聲音不斷徘徊。
她看向溫瑾的眼神愈發明亮,小心翼翼地問道:“你……你是美玉嗎?”
溫瑾錯愕,“你認識我?”
隨即笑了笑,“也是,我們都生活在暖陽之家,記得我也很正常。”
她記得剛去暖陽之家就給很多小朋友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呢。
“你不記得我了嗎?”
蘇婉滿臉焦急,身上哪還有半點精英律師的氣質,“你還記不記得你剛來的時候,有一個小女孩被人推在角落里被欺負,你手里能拿到什么就朝她們砸。”
“后來她們不再圍攻角落里的小女孩,轉頭就朝你身上打,你一點都不怕,身上都是抓痕,咬痕,抓到一個你就死命打,最后她們都見你不要命的打法害怕了,你還問那個小女孩,要不要做你的姐姐,還記得嗎?”
這段記憶很遙遠,遙遠到溫瑾都覺得模糊了。
那時候她好像剛被溫可鏡送進福利院。
里面的老師帶她做了自我介紹。
孩子多的地方總有幾個帶頭的喜歡稱霸,那時候的溫瑾沒有了爸爸媽媽,也沒有了姐姐。
她本就孤立無助,看到一堆人欺負一個小女孩的時候,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。
她從來沒看到這么多人欺負一個人,那時候她才五歲。
“你是那個姐姐?”溫瑾狐疑地看著她。
蘇婉給她的感覺就是個圣母,找得兩個男人,溫瑾只能用一言難盡來形容。
“對,是我,那天我被他們拉上了藍色的手術臺,門微微開著,我看到你了。”蘇婉看向溫瑾的眼睛亮晶晶的。
“太好了,你沒死,真是太好了。”
說著,蘇婉再也控制不住眼眶中的淚水,“那天,我手術結束后身邊一個人都沒了,身上特別疼,但我知道,一定還有人跟我一樣要被手術,我艱難地跑了出來,我想找你,但是那時候的暖陽之家都沒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