恍惚中,好像有一只死人般冰冷的手抓住了隋憐的身子,一個臉色青白的女人吊著一雙用脂粉上了艷色的三白眼,扭過那細長的脖子,死死地盯著她。
貓叫變成了人言:“隋答應,救我,救救我!放我出去!”
隋憐猛地閉上眼睛,在心里重復默念:今夜的龍床上只有我一個女人。
那道聲音卻愈發凄厲:“皇帝不是人,他是妖孽,他會殺死所有侍寢的妃嬪,剝下我們的人皮,吸干我們的血肉!”
隋憐不理她,繼續默念。
被子里的東西不肯放棄:“你以為你不理我就不會死嗎?你錯了,他今夜就會殺死你,像殺死我那樣!要是不想死,你就掀開被子,我會幫你困住他,你可以逃走!”
女人的嚎叫刺耳至極,隋憐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強烈的沖動。
她真可憐,要不就幫幫她。
她說了,她也會回報我的。
畢竟,這個妖孽皇帝才是最可怕的存在——
隋憐感覺到自己的右手放在了蓋得很嚴實的御被上。
而本來在心里背得滾瓜爛熟的規則,卻像是白煙一樣飄散不見。
忽然,隋憐打了一個激靈。
她瞥見了纏在自己手腕上的血紅狐尾。
“快掀開御被,快掀開啊!”御被里的東西在隋憐的頭腦里厲聲尖叫,充滿怨毒和不甘。
隋憐的右手在顫抖,但她沒有屈服。
比起這種丑陋怪物的話,她還是更相信規則。
在她念到第十二遍今夜的龍床上只有她這一個女人時,那道聲音消失了,御被也不再動了。
紅色狐尾又翹了起來,輕輕打了一下她。
隋憐的眼前恢復了清明,君長玨背對著她,有些不滿地又問了一遍:“你弄臟了朕的尾巴,拿什么賠朕?”
這個問題很不好回答,隋憐生怕他希望聽到的答案是她的命。
她遲疑了片刻,試探著道:“婢妾可以幫陛下把尾巴洗干凈。”
狐尾在空中翹了會兒,然后又落回了她的手腕。
隋憐挑眉,她感覺得到,這一下拍打的力度很微妙,君長玨這是答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