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嬪妾自然也想皇上留下。可三公主年紀尚小,她比嬪妾更需要父皇的疼愛呀。”
她微微側首,眼神飄向燭火,仿佛陷入了兒時的回憶,聲音也變得輕軟如絮。
“世人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,嬪妾像她那般大時,也是整日里追著父親的身影,片刻不愿離的。女兒家長得飛快呢,皇上若不珍惜此刻,待她亭亭玉立,有了自己的心思,怕是想陪也難了。”
她化身成最懂事的女兒家,一番話情理交融,帶著對時光流逝的淡淡惋惜。
這小棉襖的比喻和那點悵惘,終究是觸動了穆玄澈心底最柔軟的地方。
他低笑一聲,帶著無奈和寵溺,從背后將她擁緊,下頜在她頸窩蹭了蹭。
“好,依你。可是你把朕推出去的,回頭可別怪朕。”
“嗯!”
邢煙用力點頭,回眸一笑,燦若春花。
穆玄澈凝視著她明媚的笑靨,心頭一動,環在她腰間的手掌微微下移,輕輕覆上她平坦的小腹,聲音里帶著無限憧憬。
“朕真盼著你也能給朕添一件小棉襖,最好眉眼都像你。”
邢煙臉上笑意更盛,眼底卻掠過一絲冰冷的銳芒,心中嗤笑。
龍榻之上,豈容他人酣睡?
要生,自然是要生能承繼大統的皇子!
然而她面上只飛起兩抹紅霞,嬌嗔地扭了扭身子:“皇上又拿嬪妾打趣了!”
穆玄澈又溫存了片刻,方才依依不舍地離去。
寶珠立刻閃身進來,臉上寫滿了不解:“小主,周貴人已被禁足,正是您固寵的好時候,為何還要把皇上往別處推?”
邢煙斂了笑容,走到桌邊,端起溫熱的安胎藥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細膩的瓷碗邊沿,另一只手則輕輕覆上小腹。
“她是禁足了,”邢煙的聲音平靜無波,“可慈寧宮那位,還穩穩地坐著呢。皇上今晚若真宿在我這兒,明日傳到太后耳中,這借皇上打壓嬪妃的黑鍋,我可背不起。”
寶珠恍然大悟,倒吸一口涼氣,隨即重重點頭。
“是奴婢愚鈍了!還是小主思慮周全,步步為營。”
片刻,喜色又爬上寶珠眉梢:“不過小主,這次真是大快人心!那周貴人被關進靜思苑,一時半會兒沒法興風作浪了!”
邢煙端起藥碗,氤氳的熱氣模糊了她的神色。
她小口啜飲著苦澀的藥汁,目光幽深:“想讓她徹底消停,再無翻身之日,恐怕還得借一把更鋒利的刀。”
“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