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自己喝了粥,自己點(diǎn)了火,那這一行字,我現(xiàn)在就刻。”
他走到灶墻邊,提刀刻下六個字:
【李玄清,命賬自接。】
鐘芷看完,只說了一句:“那就看他撐不撐得過這一鍋。”
“清不清白,命自己說話。”
李玄清那一爐火,從午時燒到申末。
火沒滅,人沒倒,魂圈穩(wěn)得跟灶釘一樣,哪怕他中間幾次吐血,也是一口沒叫疼。
鐘芷站在灶口冷著聲音說:“再頂兩個時辰,他就能出爐了。”
“這一鍋粥我看真得給他記賬。”
姜弦在后面嘟囔:“他這魂痕太規(guī)整,分明就是試命陣?yán)锍鰜淼摹!?/p>
“我猜得對——這人早就是賬上的老貨,只是被人抹了名。”
“現(xiàn)在回來,算是討賬。”
陶清柔翻著他火紋印:“魂火斷過一段,但不是自己燒斷的,是外封。”
“他這命被人封過火,被當(dāng)過試命材。”
“但他現(xiàn)在是自己走回來的。”
“誰封的我不管——咱這賬,寫得明白就成。”
方闖站在爐邊,一直沒說話。
直到火勢落穩(wěn),他才把賬冊攤開,在名字后頭添了一筆:
【李玄清,魂火自頂,舊印已清,新賬立定,三月內(nèi)補(bǔ)灶三爐。】
他收了筆,站起身喊:“李玄清,出爐。”
“你這條命,從今天起,歸你自己。”
“誰要再敢拿你去試陣、試火、試命——先來我這寫賬。”
“我不認(rèn)他給你灌的丹,也不認(rèn)他給你貼的符。”
“我只認(rèn),你自己頂下來的這鍋火。”
爐蓋被姜弦掀開的那一刻,灶口里白煙翻騰。
李玄清踉蹌著爬出來,臉上血汗一塊一塊地糊著,衣服也被火紋燙出好幾個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