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安徹底冷下了臉,腰間抽出長劍來,甚至連挽劍花的心情都沒有,便寒光一閃,直接抵在了崔景脖子上。
崔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一下呆住,不知該說什么,錯愕地盯著沈清安。
“少拿你自己的齷齪心思,來揣測本王,你崔氏不會有攪弄天下風云的本事,而本王也并非如你所說,只是為了軍權才求娶。”
他眉宇間滿是郁色,看的人只覺頗為緊張。
“原先本來還想著要以什么罪才能將你直接按死,如今倒好了,你直接將把柄送到本王手里,那么本王自然要如實稟告父皇,就看看父皇在知道你這番話之后能為你崔氏,有幾個后人了。”
沈清安朝著后面招了招手,“帶回京兆府去。”
衙役非常熟練的上前來,將人手臂反綁住,直接押走。
崔景仍舊有些驚訝,沈清安竟然真的如外界傳言所說,對皇位不甚有興趣,真真是個無欲無求的王爺。
江芍看著人讓推走,走到了沈清安身邊,“既然人抓住了,那我們也走吧。”
她嘴上這樣說著,忽然手便被人拉住。
江芍有些疑惑回頭,看到了沈清安有些復雜的眼神。
“泱泱,他剛才說的都是假的。”他的語氣靜也不知為何,聽著倒是有些可憐。
江芍忍不住笑,“我自然知道了。”
“王爺,或許他們不了解我,可是王爺一定了解。”她聳聳肩,“我現在別說是兵權了,能調動一兵一卒都是我的本事了,況且現在我還受了傷,給人當侍衛,說不定都會被拒絕。”
她提起了自己綿軟無力的右手。
沈清安每見她如此一次,心中便心痛一次。
“泱泱,你放心,我不會讓你的右手一直是這個樣子的,我一定會找辦法治好你。”
沈清安明明比她高,與她說話時,卻總是愿意矮她半身,方便她可以俯視。
此刻,江芍就正對上了那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,一時間便被瀲滟情愫險些攪了進去。
她深吸一口氣,輕輕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,隨后悶頭往前走:“我知道了,多謝王爺,我們快走吧,人還沒審呢。”
沈清安忽然感覺自己手里一空,回頭看著莽撞亂跑的江芍,忽然心底一軟,便隨之笑笑。
“好。”他應答,隨后立刻跟上了江芍。
二人雖然已經料想到,崔景這么多年來無人管束,早已權柄非常,卻沒有想到,竟然是這個非常法。
兩人對坐看著手里崔景的口供,竟然有一些無法下手。
“我只粗略數了一下,若這幾處的官員全都罷免,那么京城,肯定會亂一陣子。”江芍說道。
沈清安點頭,“不僅僅是如此,就算是要罷免官員,也有收押的麻煩。”
他看著江芍,“此時恐怕只能等鎮遠將軍回來,借助鎮遠軍,來從這些人中挑選嚴重的,直接下獄。”
“至于這些情節稍緩之人……”
沈清安說著頓了頓,“不妨試著給個改過自新的機會,留職考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