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府尹夫人,咱們還是去別處看看吧!”
不知是誰說了這樣一句,府尹夫人臉上掛不住,嘴上說著要看看是哪個賤蹄子在府中做這種腌臜之事,然后吩咐丫鬟推開房門。
“嘭”
府尹聽到開門聲,迷香癥狀還未消退,不悅地對著門口喊道,“滾,誰來壞了爺的好事。”
本來帶領著眾人剛要踏進房內的府尹夫人聽到這個聲音,頓時臉上表情轉為震驚,站住了身子,后面跟著的眾人也停了下來。
有人已經聽出了聲音是府尹的了,可是卻沒有人敢開口,這個時候開口便是得罪了府尹了。
旁邊的丫鬟機靈地開口,“夫人,到了賞域外送的壽桃的時候了,咱們快回席間吧。”
有了這個臺階,府尹夫人帶著眾人又浩浩蕩蕩的回了宴席,宋瑤在人群中看到了不少幸災樂禍的表情,心中冷笑,想必明日后的一段時日,這事兒就是湖州最大的八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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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來的幾日,賈府上下都籠罩在一種詭異的氛圍中。賈良翰整日閉門不出,據說湖州府尹已經下令,說賈家的好幾個進項不錯的商鋪有人舉報偷稅,派人查封了商鋪,說要暫停營業到查清之時。其它沒有關門的鋪子也是派了公差天天去找茬,弄得生意一落千丈。
賈良翰弄得焦頭爛額,對于宋瑤能平安脫身甚是不解,但也只是對宋瑤冷著臉,畢竟在湖州的生意受損,只能先維持著南平的生意,宋瑤和蘇若梅的交情他是知道的,所以即使心中有氣也不好發作出來。
宋瑤則深居簡出,除了按部就班地打理著府中事務,每日就只是抱著承煜在院中曬太陽,仿佛對外面的風波充耳不聞。但只有院中的人知道,宋瑤時常讓下面的人從南平帶來消息。
這日,賈良翰派人給宋瑤傳話,讓她晚上陪他出門宴飲。
“可說是何人做東?”
小廝低眉順眼地答道,“是宮溫容公子請大爺和夫人。”
宋瑤正在給承煜整理襁褓的手頓了頓,宮溫容,那個在府尹壽宴上對她言語輕佻的京城公子。
這幾日,宋瑤派人出去打探的人也回來,這宮溫容是最近才來湖州盤桓的,因著是京中大族之子,湖州的商宦對于他是趨之若鶩。
“我省得了,你去回稟大爺吧。”
小廝一走,宋瑤眼中心中閃過警惕,宮溫容的身份一直很神秘,只知道他來自京城大族,卻不知具體背景。他宴請賈良翰和她,不知是何用意?
宋瑤抱著承煜走到院中的樹下,看著庭院里那棵日漸枯萎的樹,心中思緒萬千。賈良翰如今焦頭爛額,正是需要外力相助的時候,宮溫容的宴會或許是個轉機,她也不能真的看賈府敗落,畢竟出嫁從夫,她往后的日子還是要在這賈府過的。
“一會兒見到宮公子,你小心說話,如今府尹處處刁難,我們不能再得罪宮公子了。”賈良翰臨出門前開口對宋瑤說道。
宋瑤沒有說話,只是理了理鬢邊的翡翠步搖。那是賈良翰新婚時送她的,如今看來,倒像是個諷刺。
宮溫容的宴請的地方是湖州最繁華的酒樓,滿風樓,酒樓里雕梁畫棟,就是京中的酒樓與之比擬都不遑多讓。
賈良翰夫婦到時,酒宴已經開始,絲竹之聲不絕于耳。
宮溫容穿著一身月白長衫,手持折扇,正與幾個文人雅士談笑風生。
他看到宋瑤時,眼睛一亮,立刻拋下眾人,親自迎了上來。
“賈大郎,賈夫人,你們可算來了,快請入座,我特意為夫人留了個觀景最好的位置。”宮溫容笑容滿面,目光卻毫不避諱地在宋瑤身上打轉。